苏玉龙趁热打铁,说道:“北汉皇室不仁,我苏家遭逢变故,被皇室迫害,死伤惨重。这笔血债,我永远记在心里,绝不忘记。这一次来泸州,本世子是继承父王遗志,专程为了报复北汉皇室。”
苏家旧部们,面面相觑。陈元山率先表态,“世子放心,我等身为镇北王旧部,势必全力支持世子,替世子报仇雪恨。”
“对!誓为世子效命!”
“世子,我们愿追随你,报杀妻之仇,屠戮北汉皇室。”
苏玉龙笑了起来。他放下酒樽,抬手拍掌。掌声停歇,苏玉龙说道:“诸位将士的心思,我明白。你们的确是北汉皇族的敌人。我不否认你们为了报仇,做了不少事情,但是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枉费心机,不值得。”
“世子,我等不怕牺牲。”
“我等不怕牺牲!”
苏玉龙冷哼一声,“你们不怕牺牲,但是本世子怕!本世子要是死在北汉,你们觉着,北汉皇帝能善罢甘休吗?你们能保证,北汉皇帝不会派兵攻击你们?”
“这……”苏玉龙又问道:“北汉皇帝现在在干什么?”
镇北王的一名旧部回答道:“自从世子前段时间将北汉的南征军消灭之后,皇帝老儿南宫雪晟一直关闭京畿,不许任何外臣进出京城,似乎是怕了世子。据说他已经召集文武百官,开始讨伐世子。”
苏玉龙哈哈大笑,“开始讨伐本世子?真是天大的笑话。本世子乃是先帝亲封的世子,谁有资格讨伐本世子。”
“这……”苏玉龙冷笑,“我知道诸位不服,也知道诸位都盼着能建功立业,本世子也很乐意帮助大家,让大家建立功勋,成为镇北王府的中流砥柱。”
镇北王的旧部们闻言,纷纷露出激动的神色。苏玉龙说道:“但是,本世子不能帮大家报仇,也没办法帮大家实现梦想。因为,你们的仇人是皇帝!是北汉皇帝南宫雪晟!北汉的江山社稷,不是靠某一个人,某几个人就能守住。”
“世子的意思是,我们要另谋出路?”
苏玉龙点点头,“没错。本世子正是这个意思。”
“世子,这可怎么办呢?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帮大伙报仇吗?”
苏玉龙摇头,“当然有办法,其实我与南齐已有密约。只是,现在时机还未到。我们需要耐心等待。”
“那世子今日宴请诸位同僚,又是何用意?”
“当然是为了拉拢诸位同僚。只要诸位肯站在我这边,别的不敢说,但是只要有我苏玉龙在,我就不会让诸位失望,更不会辜负了父亲的遗志,替他报仇雪恨。”
“那世子可以说说,你的计划。”
苏玉龙笑道:“我已经联系了北汉内乱的宗室。这些人,都想着夺嫡。如果有一两个人带头闹事,我们就有机会挑拨北汉朝政。”
“世子英明!”
陈元山称赞苏玉龙的英明之举。苏玉龙微蹙眉头,“陈叔莫非觉着我太冒险?”
陈元山沉吟片刻,说道:“世子,恕老朽直言,世子不宜参合到夺嫡争斗中。”
苏玉龙反问道:“为何?我是镇北王世子,我不参加夺嫡,难道还指望其他人跟着我玩命不成?”
陈元山说道:“世子误会了。”
苏玉龙问道:“哦,那是我误会了陈叔。”
陈元山叹了一声,“我担心世子年纪轻,受了蒙蔽,不知道夺嫡凶险。北汉皇室的水深着呢,不是普通人能搅和的浑水。老夫劝世子一句,莫要牵扯进去。若是世子执迷不悟,老夫唯有告辞。”
陈元山作势欲走。苏玉龙急忙拦住他,“哎呀,陈叔莫急着走嘛。陈叔刚才的顾虑我明白。不过陈叔你应该换一种角度看问题。我虽然年龄尚浅,但是我对北汉足够了解,北汉朝廷内部分裂严重。”
“北汉朝廷的内部,早晚会爆发内讧,到了那时候,我们就可以趁虚而入。”
“只有北汉朝堂乱起来,我们才有机会取得胜利,至于北汉皇帝,不足为惧。”
如今皇室内部已经分成两派,北汉皇帝和皇贵妃,各占半壁江山。苏玉龙希望借助皇室内部分裂,给南宫雪晟致命一击。陈元山皱眉说道:“北汉内部的争权夺利不仅仅只是朝堂。世子,老夫奉劝你一句,莫要卷进夺嫡争斗里面,那样太危险。世子若是遇刺或者出了差池,老夫万死难辞其咎。”
苏玉龙呵呵一笑,“陈叔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
苏玉龙招呼镇北王的旧部吃菜喝酒。一顿饭结束之后,众人散去。苏玉龙独自坐在亭子里,目光深邃,陷入沉思。陈元山悄声提醒苏玉龙,“世子,你今日喝醉了。”
苏玉龙微微摆手,示意陈元山退下,然后叫来一个护卫,吩咐道:“盯紧了陈元山,看他有什么异常行迹。”
“是!”
陈元山走了没多久,苏玉龙突然咳嗽起来。“世子,世子,你没事吧。”
陈元山冲了进来,扶着苏玉龙,满脸担忧。苏玉龙推开陈元山,“我没事。”
陈元山担心地说道:“世子,你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给你诊脉。”
“不用,我自己有数。陈叔,你先下去休息。今夜不准任何人打扰我。”
“是!”
陈元山退下。屋子里只剩下苏玉龙一人。他躺在床榻上,双目无神,眼底深处尽显疲惫。今天他是故意灌醉自己,就是为了试探陈元山。他想听陈元山的忠诚之语,哪怕只是敷衍的话语。可惜——苏玉龙苦涩一笑,他终究没能从陈元山的口中套出话来。苏玉龙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忘掉这个小插曲。可惜啊,越忘记却越清晰。脑海中总是闪过陈元山离开时的背影。苏玉龙叹气,他知道陈元山心里头不好受,他也不好受。苏玉龙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索性披衣起床,走出房门透透气。院子里,一群护卫站岗警戒。苏玉龙慢吞吞的走着。一个丫鬟快步跑了过来,“公子,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