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雄想了想道:“干脆这样,过了年我找几个人来修好得了。我那里有现成的材料和工具,也就个把小时的事。”
营业厅经理皱着眉头道:“那这几天怎么办,过年期间正是营业的日子,这边没法用,我们工作大受影响,损失可大了。”
张勇胜瘪瘪嘴道:“活该,谁叫你的人先动手的。况且就算我给你钱,你现在能找到人修么?现在大家准备过年了,谁还出来干活?”
曹卫国点点头道:“也对,你现在想弄这些也找不到人,何必急于一时?反正大部分柜台都是好的,打扫一下也能接着用。桌椅板凳少一点就少一点呗,正好你们顾客人多,都站着也不占地方。”
营业厅经理有些犹豫,然后出门给上级打电话请示。片刻之后他回来了,答应了曹卫国的建议。其实他也是没有办法,这事再闹下去,耽误了过年期间的生意,他可没办法完成销售任务。 接下来就好办了,张建斌拿来了起草好的调解协议,双方签字画押确认。营业厅经理现场叫人给张建雄办理手机卡,张建雄承诺过了年再找人来维修被毁坏的座椅板凳和碎了玻璃的柜台。 在曹卫国的见证下调解结束,案子也就现场处理了。这种案子他处理得太多了,除夕夜也不好拖太久,不到两个小时就搞定了。警察离开的时候,营业厅的店员已经把大厅里的垃圾打扫完毕。 结束了营业厅的事,张建雄父子和营业厅经理将曹卫国送上警车。一路上曹卫国还叮嘱了一番,让他们不能揪着此事不放。同时他又警告营业厅经理,不准再捆绑销售,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轻松处理了。 营业厅经理苦着脸答应下来,心里别扭极了,两面受夹板气。销售方法是上面定的,他无权更改。可官府又不准这么干,这次还遇到张家父子这么强势的,实在是让他有苦说不出。 张家父子回到货运站家属区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中途白芷萱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了。韩爱华也挺担心的,不知道会怎么处理这事。白芷萱听说曹卫国处理,便放心下来,对韩爱华各种安慰。 上楼进门,家里的年夜饭已经准备好了,韩爱华和白芷萱在沙发上等待着,不时看看墙上挂钟的时间。直到张家父子俩开门进屋,两个女人才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从焦急变成了埋怨。 “你俩怎么回事?办个手机卡也能跟人打起来?这大过年的,你就不能和人好好说么?非得耍你那臭脾气?”
韩爱华对张建雄很不满意。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道:“妈,这次不怪我爸,是他们非得捆绑销售的,而且还先动手推搡我们。那些人就是有几个钱了,平时狗眼看人低,觉得我们好欺负。结果还不是一群夯货,被我们打得稀里哗啦的。”韩爱华瞪了张勇胜一眼,训斥道:“你还好意思说?让你去跟着去办事,你爸动手你也不拉着点,还跟着大打出手。今天要不是警察有熟人,你们准备在里面过年吧!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东西。”
白芷萱抿着嘴打量了一下父子俩,劝说道:“阿姨,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就别生气了。冬天的菜凉得快,咱们赶紧开饭吧。”
韩爱华看在白芷萱的面子上不好多说,瞪了父子俩一眼,转身回厨房拿碗筷准备开饭。白芷萱赶紧跟进去帮忙,顺便再劝说几句。张建雄父子俩对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心照不宣。 虽然张家的事情一向是张建雄做主,但韩爱华说话也是挺管用的。只要韩爱华发火了,父子俩一向都是默契的不开腔,等她火气过了再说。他俩已经形成了长期的默契,连眼色都不用递,就知道咋应付了。 很快一道道温在灶台上的佳肴美味被摆上了桌,每年国人最为重视的一次晚餐开始了。为了这桌年夜饭,韩爱华花了不少的心思。她不仅早早的就开始准备,还特地为白芷萱多弄了几个硬菜。 张建雄特意拿出了返程路上绕道买的好酒,张勇胜陪着父亲喝两杯。韩爱华和白芷萱则以果汁饮料为主,只是在举杯祝酒的时候喝了两杯啤酒助兴。电视上放着一年一度的春晚,客厅的气氛其乐融融,年味很足。 今年张家的收成不错,大家的心情都出奇的好。张建雄夫妇在外跑了一年的车,虽然非常辛苦,但收益比原来上班时高多了。张勇胜靠卖古董发了财,张家算是彻底摆脱了贫困,前途一片光明。 最让张建雄夫妇满意的是,张勇胜和白芷萱偷偷把事情定下来了。虽然张勇胜还没有成年,但父母对这事还是很积极了。过了年同院邻居老刘家就要订婚,张建雄夫妇去吃席的时候也能扬眉吐气一番。 一家人聊着过年的话题,张建雄说着一年来的各种见闻,杯中酒喝个不停。张建雄平时开车喝酒很少,但酒量确实不错。一斤装的白酒他一个人就喝了四分之三,张勇胜只陪着喝了二两多一点。 电视上的春晚也非常不错,歌舞节目和语言节目都很精彩。尤其是相声小品,带来了欢声笑语一片,白芷萱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张勇胜看到这一切感到非常温暖,前世孤独一生的心境逐渐被消融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春晚就到了尾声,墙上挂钟的指针靠近了十二点,同时家属院的楼下也响起了稀稀疏疏的鞭炮声。跨年鞭炮是国人一年最为隆重的时刻,也是除夕夜到大年初一最为重要的礼节。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既代表着辞旧迎新的含意,也驱散了过去的霉运,预示着新的一年日子会变得红红火火。因此每年这个时刻,张建雄都会带着老婆孩子下楼放炮,以庆祝新的一年到来。 今年张建雄早早的就准备了一大箱各种鞭炮烟花,带着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下楼去了。路过梁爱萍家门的时候,张勇胜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她家的房门。他知道此时的梁爱萍是最孤独的,也是最需要人抚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