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十六个!
吓疯三十多个! 一场朝会下来,无需天子亲自动手,直接给朝臣来了一个大换血。 此一次,江离虽然没有大开杀戒。 可是效果却比屠戮十人、百人更佳。 听到此,江离的脸上绽出了一丝冷笑。 “死得好!”“如今,百官昏暗不堪,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狼子野心之辈,奴颜婢膝之徒,都不配站在这个朝堂上。”
“送他们去死,就是朕对天下最好的交代。”
“空出来的位子,从待补生员里选递。”
“还有,你去传朕的旨意,朕要广开恩科。”
此话一出,众人激颤。 白起更是激动的心脏狂跳。 天子打开恩科,是招揽人才、收拢人心的最佳手段。 这项权责,此前一直被冠君侯一党把控。 现在,天子亲自插手,就是要为朝堂大换血做准备。 “臣谨遵皇命!”
白起轰然下跪,声音中竟然夹杂着一丝金石撞击的嗡鸣,“陛下雄起,臣必将全力追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众金甲卫奇奇跪拜。 “跟随圣主,死而无悔!”
铿锵的铁甲撞击声,就是他们的决心! 话音刚落,就听江离继续说道。 “再传朕意,此次恩科,与孔门士子无关。”
“这一次,朕只开工匠恩科,尤其是以木匠、铁匠为重。”
什么! 天子大开恩科,不招士子,只招木匠! 简直就是千古奇闻! 一众金甲卫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在一瞬的惊怔后,纷纷呆在了原地。 就连白起都顿觉喉头一噎,几乎窒息过去。 “陛……陛下!”
“臣没听清楚,您是要开木……木匠恩科?”
江离缓缓点头。 他的神色无比笃定,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木匠,是工匠!木匠、铁匠只不过是其中的重点而已。”
“三成生员名额给木匠,三成生员名额给工匠,还有三成给到商贾,最后一成,留给天下各行工匠共享。”
“朕要你传的就是这个旨意,一个字都不得更改!”
“谁敢不奉召,死!”
天子一言既出,九州皇风浩荡。 谁敢违逆! 白起深知,现在的陛下已经不是以前的陛下,言出似铁,法令如炉,绝不允许任何人悖逆。 “是!”
他深深一恭,旋即起身就走,直奔朝堂大殿。 片刻之后。 朝堂大殿之中,传来群臣的轰声哗然。 即使已经远隔数百丈,江离已经能够听到那惊疑的呼声。 “陛下糊涂,这是在打我们的脸!”
“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三教九流,士子最高。现在,天子大开恩科,却让工、商这样的贱民骑到我等读书人的头上,简直是在羞辱我们!”
“士可杀,不可辱!”
“别以为你是金甲卫,就有什么了不起。你去转告陛下,这个谕旨,群臣已经决意驳回,绝不奉命!”
…… 群臣嘈杂的吵闹声犹如犬吠一样,回荡在朝堂大殿里。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是天下士子的共识。 而朝堂众臣统统都是出身士子阶层。 在朝堂争权上,他们可以让步。 在皇帝的暴君威名下,他们也可以臣服。 但是,皇帝提拔工、商两阶,就是动了他们最为看重的蛋糕。 群臣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彼时。 就听朝堂之中,忽然传来锵的一声脆响。 那是白起拔刀的声音。 此刻,朝堂之上,白起阴森的目光从面具后面爆射出来。 “士可杀,不可辱!”
“说得好!”
“此令为绝杀令,只能奉诏,不能封还。”
“谁敢驳回陛下的旨意,谁死!”
“诸位大人,敢问谁想做第一个被杀的士,请上前来。”
“我奉陛下谕旨,送他上路!”
说话间,他挥舞战刀。 刀锋撕裂空气的声音,仿佛刀子一样,刮擦在每一个大臣的耳朵里。 生死事大,谁敢做仗马之鸣。 况且,当今天子的残暴,他们早见识过了。 就连孔立骨这样高高在上的存在,拥有圣人后裔的光环护身,天子还不是朝阳说烧烤就给烧烤了。 更何况他们这样的普通朝臣。 话音落时,朝堂之上,寂静无声。 白起用鄙夷的目光扫视着他们。 “陛下说了,他不可能将满朝文武全部屠戮干净。”
“但是陛下还说了,谁敢带头反驳他,谁死!”
“所以,谁先来!”
那阴森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阎罗的声音。 这话摆明了是在说:我就是在吓唬你,我倒要看看,谁敢冒头闹事! 群臣默默低头,鸦雀无声。 士族,吃的就是大锅饭。 一哄而上可以。 但是要让自己独自生生取义,那是万万不能! 终于,在僵持了片刻之后,一个独臂朝臣忽然跪了下来。 “臣……臣遵旨!”
是工部尚书尚可忠。 他倒不是多想做出头鸟。 只是,他被砍了一条胳膊,失血过多。这时节,已经快流血流死了。 再这么僵持下去,自己非得挺尸在朝堂上不可。 所以,他率先打破了僵局。 他一跪,恐慌的情绪就如同瘟疫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朝堂。 在群臣的眼里,那个表态就代表着:先臣服的人,能活。最后一个跪的人,就是刺头儿,得死! 群臣呼啦一下,全都跪了下来。 “臣遵旨!”
“臣也遵旨!”
“臣以户部尚书之身份,代表整个户部,谨遵陛下谕旨!”
一时间,嘈杂声再起。 只不过这一次,是臣服的声音。 仅仅一息之间,朝堂上面,已经看不到哪怕一个还站着的人。 白起鄙夷地扫视着跪伏的群臣。 “娘的!你们这群孬种!”
“老子昨晚刚磨的刀,本想今天削几根硬骨头。”
“没想到,全是软蛋!”
语气之中,不无威胁之一。 群臣听了,大气都不敢出。 唯有工部尚书尚可忠瑟瑟发抖。 别人或许不知道白起的刀硬不硬,可是他却切实体会了一把,结果就是,骨头的确没有钢刀硬! “原来当个暴徒,这么爽!”
“陛下这一手,果然够高,够硬!”
白起心中闪念着,嘴角隐隐浮现出一丝冷笑。 刚才,广开恩科的旨意的确是天子下的,可是要杀出头鸟的话,却是他根据天子以往的表现,临时编排的。 只是没想到,效果居然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