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异象!
举世震惊! 红潮一现,最先做出反应的就是京中朝臣。 只不过,他们不是在安抚百姓,而是设香祭拜,向虚空的神明狡辩自己的罪恶。 而此时。 户部尚书百里苟的府邸当中,更是轰动。 因为在这里,云集了朝廷文武一百余人。 他们都是冠君侯的党徒。 今日齐聚于此,秘议天子。 谁知道,竟然撞上了天降异象。 那一刻,群臣无心再议,纷纷出门,轰然跪拜。 血色的红潮红透了半边夜幕,犹如血肉一样,淋漓渲染,红得一众文武凄惶不安。 “天降异象,天地大变!人间自此恐怕要进入多事之秋啊!”“这是吉兆,还是凶兆?”
“废话,当然是凶兆!吉兆都是祥瑞,你看那血染漫天,分明是鲜血,是天意昭示人间,要献祭一条条人命!这样的征兆,必然是凶兆无疑。”
“凶兆?为谁而降?谁才是那个承受天地怒火的人?”
…… 嘈杂切切的声音,响彻在尚书府邸当中。 凶兆为谁而降! 其实所有人的心里,都已经有为了答案。 只不过没人说破而已。 而这一刻,最为震惊的,莫过于西疆军事大营。 当血潮漫天的那一刻,百万大军轰然跪地。 铁甲撞击。 呼声震天。 漫天遍地的士兵犹如虔诚的教徒,跪伏在地上,朝着好红潮的方向顶礼膜拜。 就连如山倒的军令,在那一刻,也失去了威慑。 任凭监军嘶吼、抽打。 那些士兵恍若未闻,三跪九叩,无比虔诚。 这就是天象在凡人心中的分量。 难以抹杀! 不可撼动! 此时此刻。 中军大帐的外面,围跪了一圈人影。 军帐之中传来冠君侯幽幽的声音。 “谁能告诉本侯,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声音如寒潮,如冰锥。 围跪在大帐外的所有人,都仿佛不胜其寒,纷纷颤抖了一下。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嗯?”
威严的恫吓声再次传来。 此刻,就算是个傻子,也听得出来,冠君侯已经动了震怒。 那一刻。 所有人都心有灵犀一样,身体深深低沉朝地面伏去。 每个人都尽量将身体伏得更低,唯恐冠君侯的怒火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在这里,冠君侯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神的怒火,足可将任何凡人烧成灰烬! 愠怒与恐慌,在空气中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张恐怖的大网,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空你变得极度压抑,逼仄人心,所有人都几乎为之窒息。 就在这时。 一个身穿道袍的人,咚咚猛磕了几下头。 随即,一个沉闷的声音沿着地面传来。 “回禀侯爷!”
“血染异象,乾坤倒转。”
“依据法象天地书,此为改天换地之征兆。”
“简而言之,天地要大乱,乾坤要易主。”
“这是上天在向侯爷昭示,改朝换代的大日子,已经不远了!”
“侯爷必将身登九五,成万世之尊。”
“贫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说完,又是咚咚几个响头。 中军大帐里,没有声音传来。 可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周围的气压骤然一松。 刚才还死死压制在头顶的杀气,顷刻之间,消弭于无形。 显然,冠君侯心情大悦。 “好!”
“很好!”
“传令三军,共庆此天地吉兆。”
“还有,飞鸽传书给京城,我要知道皇帝的一举一动。”
“加紧监视各州、道、府、县官员,我要知道他们对此事的反应。”
说到此,帐篷里的那个声音倏然变得幽森。 “还有,让潜伏于各地的斥候、密探加紧动作,我要让改朝换代的风声传遍天下!”
这无疑是冠君侯最狠的一招。 吏治昏暗。 民心思动。 这是天下大乱的征兆。 谁要是在这个时候抓住了民心,就抓住了天下。 冠君侯不遗余力地蛊惑民心,就是要在取天子代之的关键时刻,可以名正言顺。 话音未落,军中大批斥候、密探、细作纷纷出动。 同时。 数千只飞鸽从从军事大营之中,一飞冲天,又如天女散花一样,最终消失在暮色里。 仅仅数个时辰之后。 各州、府、道、县之中的三教九流中人,便开始穿梭往来,犹如暗流一样汹涌激荡,秘传消息。 至天明时分。 各地开始出现一些诡异的童谣: 帝非帝, 王非王, 天翻地覆有忠良。 天泣血, 地惶惶, 黄天已死。 庚金称王! …… 无数邪门吊诡的童谣,如同野火燎原一样,在民间与官场,迅速传播开来。 短短一夜之间,无论是荀贵侯府,还是人间草庐,都弥漫着躁动与不安。 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凤凰一朝的国运走到此,大变在即。 只不过,谁也不确定,在这场惊天剧变中,自己会不会被碾成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