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公司,地下停车场。
顾冥寒快步走在前面,助理跟在身后。 “今天下午的会议取消,我要去医院。”现在江晚在医院养胎,他想去看看。 “冥寒。”
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虽然微弱,在安静的地下停车场里却很清楚。
顾冥寒停下脚步,抬头看去。 孟清然穿着米白色的风衣站在车旁,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 她的眼眶发红,眼底里带着雾气:“这几天我联系你,你都没有理我,我担心,所以过来看看你。”楚楚可怜。 “担心什么?”
顾冥寒的脸上没有笑容。
虽然都说这件事是孟非做的,和孟清然没有关系,他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埋怨。 如果孟清然不向孟非抱怨,是不是孟非就不会对江晚下手? 幸好江晚和孩子都没事,不然他真的没办法放过孟家。 孟清然拉着顾冥寒的衣角,眼泪摇摇欲坠:“你还是怪我的是不是?不然这几天也不会不理我。”说着,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在衣襟上晕染开更深的颜色。 从顾冥寒的那个角度看去,还有些水迹挂在睫毛上。 如此可怜。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和我爸胡说。”
孟清然抬起头来,眼巴巴儿的看着顾冥寒,见对方没有动作,心脏慢慢的下沉。
如果顾冥寒真的因为这件事而冷落了她,那么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所以你还是觉得这件事和我有关系对不对?”孟清然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眼眸里满是雾气:“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清楚,江晚肚子里的是还没有出世的孩子,我根本不忍心动手。”
她哭的声泪俱下,让顾冥寒的心开始动摇。 这件事情都是孟非所为,和孟清然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迁怒到她的身上呢? “你不要总是想那么多。”
顾冥寒拿出纸巾,递到孟清然的面前:“这几天我在忙着公司的事情,所以没有看消息,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父亲也是爱女心切。”
“可是……”孟清然紧咬着下唇:“我还是好愧疚。”
她才不会愧疚,她这么说就是为了稳定在顾冥寒那里的人设。 “如果你真觉得愧疚,不如下午和我一起去医院看一看江晚。”
顾冥寒道。
既然孟清然觉得愧疚,不如让她见江晚一面。 “好。”医院病房。 江晚半躺在病床上,身上穿着蓝白色的条纹病号服,最上面的扣子没有扣好,露出纤细的锁骨。 小腹上盖着被子,微微隆起。 江添坐在她的床边,把橘子剥好,细心的去掉上面白色的经络。 谁能想到一个在外面叱咤风云的男人也会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江晚靠在床头,看着江添手里的动作,轻笑。 “你笑什么?”
“那个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小屁孩长大了,还知道保护我照顾我了,姐姐心里很欣慰。”
江晚一手搭在小腹上,转头看向窗外。
一片碧蓝澄澈的天空。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外面阳光灿烂,一切明媚,她微微眯起眼睛。 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她也不是当初的小姑娘了。 看她的神情,江添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伸手把剥好的橘子递到江晚的面前,江添的语气云淡风轻:“我也不知道顾冥寒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让你不管不顾的扎进顾家三年,现在还要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是无辜的。”
江晚把一瓣橘子放进嘴里,甜滋滋的,顺着味蕾渗透全身:“这个孩子既然来到了我的肚子里,那就是和我有缘分。更何况这个孩子以后是江家的孩子,和顾冥寒和顾家不会有一点的关系。”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他的父亲,我还是会做一个好舅舅的。”
江添撇了撇嘴,不理解江晚的母性。
江晚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你们两个不能进去。”门口传来保镖冷冰冰的声音。
“怎么回事?”江添紧皱起眉头,站起身来,打开病房门,看见站在病房门口的两人时,脸上的神色陡然阴沉下来:“你们两个来做什么?”
站在病房门口的,正是顾冥寒和孟清然。 江晚自然也看见了,扬声道:“江添,让他们进来吧!”
她慵懒的靠在床头,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搭在小腹上,头发随意的散着,未施粉黛,随意又美丽。 看着顾冥寒和孟清然挽着手进来,江晚的嘴边勾起讽刺的笑容。 这件事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孟清然。 只是可惜孟非出来顶了锅。 本来她还在盘算着怎么才能让真正的罪魁祸首付出代价,现在人家自己送上门了。 “孟小姐应该很失望吧?”
江晚掀起眼皮,黝黑的眸子锁在孟清然的脸上:“我没事,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
“江晚,我知道你肯定因为我父亲的行为而怨我,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
孟清然开口便带上了哭腔:“今天我来就是替我父亲向你道歉的。”
“你敢说你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从来都没有想法吗?”
“从来没有。”
江晚讽刺一笑:“孟小姐果然是个很大度的人,别的女人都有了你心爱的男人的孩子,你居然一点想法都没有,你是太单纯了,还是心底里压根就没有顾冥寒?你当真一点都不介意这个孩子的存在吗?”
“我……”孟清然被江晚逼问的哑口无言,转头用求救的目光看向顾冥寒。 “你以为大家的心思都像你一样歹毒?”
顾冥寒把孟清然拉到自己的身后。
“反正我做不到大度。”江晚换了一个姿势,模样随意:“如果孟小姐没有向你的父亲抱怨,或许他也不会这么做,我当然可以认为这件事和你没有直接关系,但背地里你推波助澜了多少,我就不可而知了。”
“我知道你险些失去孩子,容易多想。”
孟清然声音哽咽:“如果你这样想可以让你开心,那我也不辩驳了,这盆脏水只管往我身上泼就是。”
她如此委曲求全,一下子激发了顾冥寒的保护欲:“清然的父亲都已经承认了,你又何必在这里咄咄逼人?她今天来,就是因为父亲的行为感到愧疚,特意来给你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