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的弟弟曾经寄回来过自己的儿子和妻子的照片,那个小男孩就是江祝倪了。
那个时候江祝倪还小,江晚更是刚刚出生没有多久,所以她也只是在父母的谈话之中提到过那个远在布拉格的唯一的堂兄,江祝倪。 顾冥寒反咬江家,江氏倒戈之后,江晚颠沛流离,到了国外曾经跟陆启晨去过一次布拉格。 她记起来自己有一个堂兄,但是却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做什么,更何况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这件事也就因此不了了之了。 她从未想过,面前这个清瘦高挑的摄影师就是自己的堂哥——江祝倪。 江祝倪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着说:“怎么,我看着不想吗?”“不,是完全不像。”
江晚有些语无伦次,遇到自己的亲人,感觉有些微妙。
江祝倪撇了撇嘴说:“我在国外过得还凑合,父母都已经去世了,所以跟江家也就不怎么联络了。 早些年啊,我在读摄影专业,自己成天出去玩,五年前的事情,还是我回国以后才听说的,我也曾经去找过你,可是没有人知道你在哪里。”他望着窗外的夜景笑了笑说:“就这么在这里做下去了,其实也不错,安娜是个不错的人,我们很聊得,昨天我看到你的时候就有些惊讶,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江晚站起来,伸手朝着他:“欢迎回来,祝倪哥。”
“欢迎回来,江晚。”
江祝倪伸手抱了抱她,笑着说:“以后你就不是孤身奋战咯。”
“是拖家带口。”
江祝倪哈哈大笑,脸色很快又沉下来:“这么说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江晚,我觉得你有必要跟我解释一下了。”
江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沉吟许久,方才笑了笑说:“逢场作戏罢了,不必当真。”
江祝倪沉吟片刻,“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他们才想着要这么整你,毕竟我觉得这种东西,若是比起伤害,自然是你比较重一点,所以我怀疑,可能是顾冥寒身边的人做的。”
“说到他身边的人……”江晚收敛起笑容,面色变得有些凝重,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却又没有出声。 是的,她想到是谁了。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江祝倪做的,那么只有那个人有机会了。 “我想,我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
程羽记录完会议以后,一边整理一边嘱咐小助理说:“去给顾总的水杯里面添点开水,不要太烫,自己先去试一试水温。然后在水里面加点抗疲劳粉。”
小助理点头,却生生地悄悄抬眼看着程羽。 程羽抿唇一笑:“怎么了?”
小助理小声说:“程姐连顾总杯子里面没有水了都记得清楚?”
程羽闻言倒是笑了,一边跟她说话一边走笔如飞的刷刷记录着:“只要习惯呆在他身边的日子,你就能什么都记得清楚了。”
“好,我这就去。”
看着还年轻的小助理跑过去倒水,她甚至没有分得清抗疲劳粉跟蛋白粉到底有什么差别,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时候要去给他换水,什么时候要去提醒他行程。 她也何尝不是如此? 当初刚刚毕业,是二流的学校,又是烂大街的中文系专业,就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没有人要的时候,顾冥寒录取了她。 程羽相信,顾冥寒一定不记得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录取程羽。 程羽却记得,他给了自己机会。 从一开始的哭哭啼啼,做错了事情就要哭,即使他并没有责骂她,她也要哭。 到后来她已经可以平平稳稳的做好他交代的每一件事,到如今,他不需要吩咐,她就可以做好每一件事。 他呢?他也一样,从一开始一个依附于江氏财团的小公司,到后来独立营业,到后来有能力跟江氏撕破脸皮,后来上市,后来成为了500强…… 他也是一样。 程羽很少可以在她跟顾冥寒之间找到共同点,那么至少,他们的经历如此相似。 程羽写好了东西,刚刚打算坐一会歇一歇脚,就接到了前台的电话:“喂,是程姐吗?对,这里有一位……小姐要见您。”
“小姐?”
程羽略感疑惑,小坐了一会,换了一只创可贴贴到脚后跟上,穿上高跟鞋,嘱咐好总裁办公室的人好好做事情,随后才乘电梯到楼下。
她就坐在那里,程羽终于明白为什么前台只是跟她说是“一位小姐”,而不是说“某某小姐”了。 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江晚。 是这个公司每个人都认识的“一位小姐”,是这个公司每个人都敢想不敢说的”一位小姐“。更何况,她还是今天绯闻的女主角。 程羽保持微笑,看到江晚露出了一点意料之外的惊讶,”是江总?有事情吗?还是说,需要找顾总?抱歉啊,顾总现在在接待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只怕在九点钟之前,他都没有时间来见小姐了。”“哦,是这样啊。”
江晚点了点头,随意坐在茶水间的真皮沙发上,手里翻看着的是今天新刊发的时尚杂志。
杂志封面自然是公司未来的“老板娘”“总裁夫人”孟清然了。 摄影意料之外的是江祝倪,封面上的孟清然极其青春动人,那双无辜的眼眸,看着就好像是真的要勾人魂魄一般。 “你就算是说他需要接见客人接待到明天早上,我也相信的。”程羽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江总现在出现在这里……不太好吧?那件事情,顾总已经在找人处理了,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了。”
我觉得江总现在还是先回去比较好,如果想要找顾总,我们可以改日再约个时间。 “这么急着赶我走吗?”
江晚喝了口咖啡,低头从包里面翻出来一打厚厚的纸张,抬头看着程羽,笑吟吟的问她:“这些东西,是你找的吗?”
程羽有些局促的点了点头,“是……”话音未落,江晚已经伸手把那一大厚厚的纸张,狠狠地甩到了程羽的脸上。 程羽捂着脸蹲了下去,抬头看着江晚,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江总,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值得您动这么大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