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妹,好生眼熟。”
楚璃本以为那日在仙城遇上的两人不过自己人生中的过客罢了,不曾想今日,居然又被她给撞上。 还是在这宗门小比之上。 宁薇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手中的长绫也换作长鞭,想必是因为那日被楚璃一剑给毁了的缘故,只能将其换了。 “楚师姐自然见过我,只是这一次,宁薇定不会像上次那般……”任你宰割四字尚未说出,宁薇手中的鞭子就已经挥了出去,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被驱使着往楚璃面门而去。楚璃冷笑,还真以为换了件品阶高些的灵器就能打得过她,却不想想自己那虚浮的根基和灵力,有哪一点配得上手中长鞭。 楚璃可不想和这种人周旋,也不想给她半分面子。 朴实无华的一道剑气斩下,那长鞭竟直接节节崩裂化成数段,就连宁薇本人,也在这一剑之下跌落比试台,身上就跟散了架似的提不起力,瘫倒在地上努力了好几次也未曾爬起。 “真不好意思,听师妹刚刚的话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就一时没收住力。”
楚璃戏谑地走到比试台的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宁薇,“不曾想原来是个花架子,那日在仙城的柔软亦是真柔弱,并不是装出来的。”
“咳咳……”宁薇苍白着一张小脸,泫然欲泣地望着楚璃道:“楚师姐,纵使你有什么不喜欢宁薇的地方,也不必如此羞辱于我吧?”
“一个不懂得自重的人,凭什么去希求他人的尊重?”
楚璃缓步踏下比试台,如鹰隼般锐利的视线扫过一旁蠢蠢欲动的男弟子,“况且,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我既没有暗害于你,也未言语讽刺于你,又何来羞辱?”
楚璃俯下身子,低声凑在宁薇耳边道:“而且,就算我真的羞辱你了,你又能奈我何?”
说完这些,楚璃头也不回地就朝着秦诺的方向而去,全然不管自己的身后是个什么景象。 “坤字擂台,天衍峰楚璃——胜!”
“那小丫头不像个好的,明明都是修士了,还故作凡间女子的柔弱模样,平白叫人不喜。”
秦诺自然是将刚刚的一幕尽收眼底,对于那日仙城之事,她亦是印象深刻,“不过是个外门弟子,竟也敢欺到内门头上来,行那不耻之事。”
“内门如何,外门如何,那宁师妹怎么会不懂其中利害。人做一件事都是有缘由的,她既然顶着金丹真人的威名对其小辈下手,就必然是有所倚靠。”
楚璃眸色微冷,“不过我既然受了孙长老的恩惠,就没道理让人欺到自己头上了还视若无睹。”
秦诺认真地望着楚璃道:“我自知你心中有数,只是断没有千日防小人的道理。刚才我可看得真切,那小丫头手里的鞭子可是朝着你的脸去的。”
楚璃心中一暖,伸手扶着秦诺的小臂道:“我知道。可我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倘若她胆敢再招惹我一次,我定让她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总归你小心些便是。”
秦诺道,“只是可惜孙师妹她忙着筑基之事,没见到今日之景,否则她定然欢喜万分。”
“她竟要筑基了吗?”
楚璃微愕,“我这些时日待在天衍峰,竟是不知此事。”
秦诺:“她那日求金精,可不就是为了筑基。而且那天回宗门之后,孙师妹可是对你仰慕万分,对你那一剑啊,可谓是念念不忘。”
听出秦诺话中的调笑意味,楚璃也不禁勾起唇角:“看来,你和她相处得不错?”
秦诺点头:“嗯哼,还行吧,她的性格倒是挺对我胃口,就是为人处世上软弱了些。”
听了秦诺这话,楚璃若有所思。 按照孙长老那个性格,养出个性子软糯的孙燕燕……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便是楚璃自己,也常常受到孙长老那无微不至的关怀,就像是把自己当成了刚出生的婴孩一样,生怕自己在哪里受到伤害。 记得有一次楚璃因为练剑伤了身,被孙长老发现后那是好一顿打量啊,各种丹药就跟不要钱一样往楚璃怀里塞,一聊就是一夜。最后,还是因为顾尘渊久久寻不到楚璃的人,才找到了孙长老的洞府把楚璃提溜回去,让她脱离苦海。 从那以后,楚璃的身上就多了条禁令——禁止申时之后面见不器真人。 孙长老或许对相熟的晚辈很好,但是顾尘渊明显不属于这一范围。在察觉到楚璃来找自己的次数骤减后,孙长老直接就甩着拂尘找上了天衍峰。得知顾尘渊居然给楚璃下了此等“惨绝人寰”的禁令,孙长老更是怒发冲冠,一边口中叫嚣着顾尘渊不是人这么折磨自己的弟子,一边还在顾尘渊的山头一待就是半个月。 最后还是玉泽真君亲自出马,才给人劝回了自己的洞府。 往事不堪回首。 楚璃只要一想到自己师尊的黑脸,就有些忍俊不禁。 “你这场比完后,今日便只余下最后一场了吧?”
楚璃回过神来:“是。这场过后,余下的弟子也就二百来数了,再比上最后一次,便可决出前百。”
秦诺悠悠地“嗯”了一声,告别道:“那我可就恭候你晋级的好消息了。为了明日的决战,我就先回自己的洞府整顿去了,明日再见。”
“好,明日再见。”
剑光飞掠,楚璃望着秦诺潇洒御剑的背影,面上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前路如何,秦诺虽未言,可是在她的一言一行中,又早已展现。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纵使前路魍魉断,我亦一剑斩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