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叔百来岁才筑了基,根基不稳,是故楚璃与他有一战之力甚至能将其斩于剑下。可不是所有筑基修士都是胡叔那样的,若是来个资质高些、能力强些的,楚璃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像之前那般运气好,再次越阶对敌并且取得胜利。
七日后。 楚璃踏出传送阵,撇去脑中尚存的那丝晕眩感,再度踏临海渊。 同其他地方的海渊不同的是,皇族接管了此处横渡海渊的事务,所有想要去往帝州的修士,都要在渡口进行登记,领了身份牌后方可往帝州一行。 当然,就算你报个假名字假身份也没关系,总归那身份牌认的是你的气息,若是犯了事也够你喝上一壶的。 楚璃来得尚早,登记的地方并未有多少修士聚集。 是故没等上多久,楚璃便排到了前头。 那登记的修士修为不显,倒是把皇家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做了个满。 见楚璃前来,那人竟是连看都懒得看楚璃一眼,问道:“名讳为何?籍贯何处?”“在下青璃,中州人士。”
“散修吧?”
虽是疑问,手上却早已在身份牌上用灵笔记下了“散修青璃、炼气五层”的字样,“往这身份牌里打入一道灵力就行。”
楚璃照做,掌心渐渐聚集起了一道青色的灵力,朝着身份牌内送去。 可那灵力进入身份牌的瞬间,便化作了五行光点,牢牢地镌刻在身份牌的刻面上。 倒是小瞧了这身份牌其中的造化。 楚璃双眸微眯,垂着头便离开了此处。 渡口,一座宏伟的灵舟停靠于岸边。 那灵舟虽只有两层,可那第二层的高度,却是足足有十数丈高。第一层尚是灵木铺就,到了第二层却是满眼的金银玉石,在别处难得一见的灵玉在这里就像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一样,随意地便铺作了墙壁地板。 琳琅环佩,银铃金禳。 楚璃只远远一望,便瞧见了二楼栏杆处依靠着的几位身着锦衣华服的修士。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或是嬉戏打闹,又或者俯视着站在第一层的修士,好像这俗世烦恼从来与他们无关。 一道旋梯,两处世界。 上方衣香鬓影、锦衣玉袍,偶有歌舞升平其中;下方则是庸庸碌碌、清贫苦寒,憧憬着上方修士奢靡的生活。 楚璃神色淡漠地跃上灵舟,在第一层随处便找了个角落站定,端的便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怎么说呢…… 她觉得上头的那些人不像是修士,更像是凡尘之中的那种纨绔子弟,所展现出来的外表,就同那沈……沈什么? 对了,沈念。 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令人不喜。 不过说到沈念,楚璃倒是不经意地想起了人界的那些往事。 如若楚璃没记错,沈错的那些兄弟姐妹,应该是都死在了那场宫变之中。 而沈遇……应当还在那截养魂木中,修补魂魄。 抛却脑中那些杂七杂八的念想,楚璃干脆原地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一个时辰后,灵舟起航。 楚璃睁开双眸,缓缓起身。 渡口远去,海鸟争鸣。 只不过由于这灵舟上布着防护阵法,那海鸟纵使想要着陆于此,也是无能为力。只能不甘地扑棱着翅膀,盘旋在灵舟周围。 突然,楚璃的耳边传来了利物的破空之声,她身形敏捷地朝旁躲去,待那物落地了,方发觉那袭击自己的利物,是一支顶端尖锐的金簪。 “哎呀,她躲过去了。”
一道娇俏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我不管,反正我得听个响儿。”
楚璃冷冷地抬头,正巧同那少女的视线撞到一处。 “贱民,谁给你的胆子同本君直视?”
少女眼神一横,说话间竟是又从身旁那宫装女子的头上拔下了一支簪子,朝着楚璃掷来。 楚璃虽不知这少女在玩什么把戏,却也断然不会任她拿捏不知闪躲。 两击未中,那少女竟是有些恼羞成怒,御着轻身术就朝着楚璃而来。 少女珠翠满头,眉间还染着一枚花钿,衬得整个人都是娇艳欲滴、贵气十足。那一身绣着金丝玉线的宫装,无疑是更加彰显了其身份的不凡。 随着少女而来的,还有几个同样穿金戴银的男男女女,同她应当是同龄人,身份亦是相当。 旁的修士见这些人下了楼,连忙朝四方散去,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像楚璃一样入了这群贵人的眼,糟了祸事。 “你躲什么?害了本君的福气是你担待得起的吗?”
楚璃冷漠地回望她:“不知这位道友拿暗器偷袭在下,是要求个什么样的福气?”
少女一噎,柳眉倒竖怒斥道:“谁同你这贱民是道友?”
见楚璃不言,那少女愈发自恃高贵,那刚刚扬起的头,楚璃都生怕她一个不慎被头上的珠玉缀着扭了自己的脖子。 “哼,本君就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这次不躲,本君就当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望着少女手中的短匕,楚璃的眼中寒意渐深。 “叮——” 短匕飞掷,楚璃心念一动诛恶剑便于乾坤袋中破空而出,剑身同短匕撞到了一处,火光四溅。 这被少女随意抛出的短匕,品阶居然不输于楚璃的诛恶剑。 只不过楚璃可不管这些。 诛恶剑在手,剑随心动。 楚璃身若游龙、剑如长虹,须臾之间便杀至了几人中间,锋利的剑尖直直地指向少女的眉心。 这一切实在是发生得太快,以至于灵舟上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 倘若楚璃真的存了取人性命的心思,此刻这少女应当是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倘若没人教过你什么叫做敬生知礼,我不介意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