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夏连翘并不知道凌冲霄在想些什么, 只能从他的行为判断凌冲霄大概对自己十分有意见。
不管怎么说,被人讨厌,尤其是被曾经的心动对象讨厌都是一件让人十分沮丧的事。 这也导致下午练剑的时候夏连翘怎么都不太提得起精神来。 考虑到凌冲霄就在身边, 又是剑修出身。怀揣着点儿莫名的不服气的心理,夏连翘还是抿着唇练得格外的专注, 挥剑的动作也格外用力。 不知不觉间, 一个动作没做标准, 剑气顺着脚踝一晃而过,一股钻心的疼痛顺着伤处袭来。 伤到脚后, 夏连翘第一反应就是胡乱擦了擦血,灵气止住血之后, 马上去看凌冲霄。 少年闭着眼,正一门心思打坐入定, 还是那副万年高冷脸,一副高岭之花不可攀折的模样。 凌冲霄根本没注意到她这边,她这才松了口气。毕竟本来为了赌气故意练得这么专注,结果还伤到脚这也太丢脸了…… 接下来不练脚上的动作,只练挥剑应该也能勉强混过去。这么想着, 夏连翘又继续挥动起手上的长剑。 谁曾想白济安老母鸡心态再度发作, 可能是看她跟凌冲霄之间的矛盾非但没随着时间而淡化, 甚至还有激化的趋势,竟然叫了凌冲霄来指导她练剑。 凌冲霄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还是李琅嬛又劝他两句, 少年原本冷淡的脸这才稍稍和缓两分。 夏连翘真的很想说不用了, 琅嬛、老白你们的心意她心领了,但是你们没看到凌冲霄的臭脸吗? 但有琅嬛女儿的加持, 少年虽然不情愿, 却还是面无表情地提剑走到她面前, “拔剑。”他比她近乎高出一个肩膀还多,被凌冲霄居高临下俯视着的感觉让夏连翘微妙地感觉十分不爽,不就是拔剑吗?咬咬牙,她拔出长剑继续舞得虎虎生风。 谁曾想,还没挥完今日的剑数,原本还勉强能忍的疼痛,就疼到了她忍无可忍的地步。 就连凌冲霄也觉察到了她的不对劲,皱眉问:“怎么回事?”
“你没看到吗?”
夏连翘没好气地反问,到了这个地步,她也知道不能再勉强了,撩开裤脚一看,血虽然止住了,但脚踝已经高高红肿一片,像个馒头。
她裤脚刚一撩起来,面前的凌冲霄眼睫一动,“刷”地就别过了头。 夏连翘:“……” 就连她都觉得无奈了:“我伤到脚了。”少年这才转过眼,勉为其难地看她一眼,眉头夹得更紧,“为何不说。”
夏连翘抿唇:“像之前练剑那样再被你教育一通吗?”
她态度不好,少年态度也跟着冷淡下来,“好端端地说话,你为何又翻旧账?”
可能是人受伤的时候情绪总是会低落一点,夏连翘别开视线,抿唇,态度也软化下来:“……那你非要跟我之间这么剑拔弩张吗?”
明明之前她跟凌冲霄相处得也很好啊。 “我何时又与你剑拔弩张了?”
凌冲霄显然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倘若你是说方才的事。”少年顿了顿,原本和缓的面色又迅速凝结如霜,冷声道,“我只是希望你能离李道友远点。”
“李道友一心向道,你不学无术,为人孟浪顽劣,不要说些歪理邪说耽误她。”
夏连翘一懵,简直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她根本没想到凌冲霄会说出这种话。 难道他在她眼里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形象? 不想让凌冲霄觉察到自己目下的神情变化,她移开视线,用碎发挡脸,不让凌冲霄觉察出蹊跷。 接下来凌冲霄便不再让她练剑,而是让她到原地休息,再给她一本剑谱让她先行翻阅一遍。 夏连翘也猜出,他或许早就不想指导她练剑,碍于白济安和李琅嬛的面子才不好发作而已。 不论怎么都不想看凌冲霄给她的这本剑谱,把凌冲霄的这本剑谱放回芥子囊中,夏连翘拿出她新买的话本,就抱着话本开始读起来。 其实这些古代的话本挺无聊的,都是男性YY之作,好在荤素不忌,尺度也大,字数又短,一篇紧跟着一篇看起来无压力。 夏连翘本来就是心比较大的那种人,不知不觉间,看得十分入迷。 直到一道冒着寒气儿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给我。”
夏连翘合上话本,一抬头就看见凌冲霄正冷冷看她,明显是觉察到她的摸鱼行为。 夏连翘一怔,表情有点儿古怪:“你真想看?”
凌冲霄显然还不知道她看的是什么,面无表情道:“给我。”
夏连翘不再犹豫,飞快地把话本翻到带插图的那一页,一把塞到他怀里。 凌冲霄下意识地拿过来低头看了一眼,下一秒,少年脸上冷淡的表情凝固了,随之破裂了。 插图上是两个光溜溜的小人正在翻云覆雨,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凌冲霄像触电一般一个激灵,将手中的话本一掷而去。面色遽然苍白,一时又泛起红,一时又泛起青。 青红白交杂,好不显眼。 赶在凌冲霄发火前,夏连翘果断甩锅:“是你想看的!!”
“夏连翘!”
少年一双乌黑的眼里几乎冒出火来,大失风度的冷叱诘问道。
吼声同时惊动白济安和李琅嬛。惊得两人错愕不已地望过去,看到这边又一番鸡飞狗跳。 白济安和李琅嬛只对视一眼,一个叹息一声,一个默默扶额。 夏连翘跌跌撞撞抱头鼠窜,还不忘反唇相讥:“喂,凌道友别这么严肃,你不是学过房-中-术吗?!”“夏连翘!!!”
吼得更大了。
少年一催剑光,眉心祖窍一道白光闪过,竟然拔剑! 夏连翘大惊失色,踮着另一条好腿就想跑路,可好不容易扳回这一局,这么狼狈又不太甘心,死亡边缘还是没忍住又刺了这人一句:“现在学学万一以后用得上呢——啊!”受伤的脚踝不慎触地,脚下一个踉跄,连翘跌倒在地上,惊慌失措地看着那道雪白的剑光朝她头顶劈落。 不是吧?看到个春-宫图他真的要杀人?! 剑光正欲杀来的瞬间,剑势硬生生一收。 剑光散去,露出少年恼怒的脸来,只耳尖、脸颊和脖颈都是红的,愤怒得十分没说服力。 光是凌冲霄这副表情,夏连翘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把他得罪惨了。可那又怎么样,反正印象分都已经跌破谷底,她不介意再往下跌一点。 少年狠狠剜她一眼,目光不知为何竟有些闪避,抿紧唇,呼吸急促地走到白济安面前,冷声道:“我教不了她,还请阁下另请高明。”
这下连李琅嬛说话都不好使了,凌冲霄打定主意不再理睬她这块顽劣不堪的顽石。 脚踝处传来的那股钻心之感愈发剧烈,夏连翘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努力把自己撑起来,但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凌冲霄冷冷地看她挣扎半晌,袖中指间微动,强捺下主动上前的欲-望,等她开口。 夏连翘却好像跟她自己较上劲儿,不论如何都不肯主动开口求助。 凌冲霄又等了片刻,有些气闷。 白济安却在这时走上前来,看得出凌冲霄正在气头上,白济安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认命地走到夏连翘身边,“还能站起来吗连翘?”
跟着这鸡飞狗跳的两人,自己简直要苍老十多岁。 抬头看见是白济安,夏连翘也不太愿意麻烦他,正要开口推拒。男人已弯下腰,一个打横抱将她抱起。 落入白济安的怀抱里,夏连翘懵了半秒,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 “怎么又把凌道友气成这样,你们之间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老白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夏连翘动了动唇,胸口就像被压了块巨石。 想到她这两天和凌冲霄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心脏简直像被泡在酸水里,又被人狠狠拧了一把。 为什么她在凌冲霄的面前总是搞得一团糟,为什么性格总是变得这么坏,动不动就跟他吵架。 似乎喜欢一个人就不自觉落于下风,可她不愿意一直低到尘埃里,所以决心不喜欢他。 不愿被支配。 想要扳回一局,总是做些幼稚的事来顽抗固守这脆弱的自尊。 她其实也不想这样的。 “连翘?”
“白大哥,”将整个人都埋在白济安怀里,连翘鼻尖一酸,瓮声瓮气地哀求,“让我躲一会儿。”
白济安一怔,心里一时百感交集,没有再开口。看到李琅嬛过来时,只露出个苦笑,示意她看向夏连翘。 “连翘?”
李琅嬛轻声开口,嗓音带着点儿笨拙无措的温柔。
没想到自己这一番受伤,老白和琅嬛都围了过来。连翘犹豫着抬起脸,又不好意思又感动。 “连翘你对凌道友……”李琅嬛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问。 李琅嬛没细问,一切却已在未尽之言。 跟女儿和老白谈论自己的感情问题,夏连翘羞耻得简直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我也不知道,可能真的是琅嬛白大哥你们想的那样吧。”她也的确这么干了,作鹌鹑状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白济安怀里。 白济安斟酌着语言:“你也该知晓凌道友他……” 少年这矜冷孤寒的模样恐难动心。 更何况正阳剑宗虽不禁嫁娶,但绝大多数弟子也都讲求清修。 “我知道,”夏连翘面后知后觉地抽抽鼻子,一阵面红耳赤,“我知道我是无理取闹。”
咬了咬下唇,夏连翘轻轻道:“我待会儿就去跟他道歉。”
“老白,你喜欢过谁吗?”
白济安笑了笑,言行倒是完美地诠释了风流浪子,片叶不沾身的冷淡本质:“爱令人苦。”
李琅嬛则更务实一点:“连翘你日后打算怎么做?”
夏连翘毫不犹豫:“自然是不喜欢他了。”
白济安惊讶:“能做到的吗?”
“很难。”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态度也很干脆利落。
暗恋凌冲霄这么羞耻的事都被老白和女儿意识到了,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否认的。 好在老白也没看轻她: “情之一字,本来就剪不断理还乱。”夏连翘坚定:“但我会努力做到的。”
李琅嬛没再说什么,在这件事上她完全没白济安有经验,自己和夏连翘一样也懵懵懂懂。 完全是处于本能的,李琅嬛想了想,轻轻,轻轻地拍了拍夏连翘的头顶。 - 少女嗓音低而轻,在白济安怀里时全然又是另一幅乖巧温驯的姿态。 凌冲霄冷眼目睹眼前这一幕,生硬地阻止了自己刚刚打算过去搀扶的念头,只觉得庆幸未曾动手。 可淡色的薄唇紧抿成一线,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是滋味。 喉口却仿佛压了块巨石,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牵连得心口也犹如火烧。 只觉得自己刚刚那一时的心软简直是无用的、泛滥的同情心。 - 白济安一直抱着她回到孟家小院,虽然路上李琅嬛给她输入了灵气调养,但回去之后,还是由孟子真亲自捣碎了草药,敷在伤处,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孟大哥,你这几日可还曾见过那只小狐狸?”
孟子真正准备转身离开,夏连翘主动开口叫住他。 孟子真端着药碗,停下脚步,苦笑了一下,“倒是未曾得见。”
夏连翘点点头,保证,“我会帮孟大哥留意的。”
犹豫了一下,又坚定道:“倘若孟大哥你的小狐狸未曾害过人性命,我一定会保住它的。”
孟子真忍俊不禁,宠溺地笑起来,“好,那我便等着连翘你来保护我与团团了。”
“团团?”
夏连翘好奇地睁大眼。
“是我为它取的名字。”孟子真笑着解释。
夏连翘回想了一下小狐狸蓬松的一团,的确像个团子。 唉。 待孟子真一走,夏连翘叹了口气,痛苦地在床上抱着枕头打了个几个滚。 滚得头发乱成鸡窝之后,这才盘腿重新坐起来,皱着脸就开始发愁。 她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的问题,觉得还是得跟凌冲霄道个歉。 第二天,四人照常启程前往潇湘大泽。在白济安和李琅嬛没注意到的时候,夏连翘拉着凌冲霄走到一边。 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少年冷着脸,快准狠地用剑鞘抵住她。 一字一顿,“你、走开。”夏连翘一呆:“我有话和你说!”
凌冲霄无动于衷:“我和你无话可说。”
夏连翘无奈:“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我真的有话和你说。”
“说什么?”
凌冲霄问她。
夏连翘还当他真的愿意给她开口的机会了,抿了抿唇,正准备开口道歉,孰料,少年冷冷道:“是说我偏执,还是说我两幅面孔?”“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冷若冰山,不近人情。”
夏连翘伤心道。
凌冲霄闻言沉默半晌,转身向大泽深处走去,容色冷淡:“因为这就是我的本性。”夏连翘急道:“你去哪里?”
“去寻那狐妖踪迹。”
吹起芦苇雪浪,送来少年冷若玄霜,不近人情的嗓音,“你别跟着我,实话告诉你,这些时日我早已不胜其烦,你去找你平易近人的白济安便是。”
夏连翘一怔,愣在原地好半天。原本酝酿在肚子里的道歉被凌冲霄直接打了回来,憋得她几乎内伤,垂头丧气地攥紧了掌心佩剑。 无处可去地发了会儿呆,但不论如何也提不起兴致再去找白济安和李琅嬛。 不就是没队友吗?她自己一个人单机也行。夏连翘深吸一口气,运起剑光朝芦苇深处纵去。说不定她还能先于凌冲霄一步找到狐妖或者玉露甘霖的踪迹呢。 在凌冲霄来之前,她不是没单独行动过,当时是为了磨炼自己的剑法,如今没有凌冲霄,不过回到和从前一样。 鉴于她一个人能力有限,夏连翘也没太往深处去,只在边缘游走寻找机会。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又跟凌冲霄闹了个不欢而散的缘故,她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皱眉看着远处的芦苇雪浪,更觉得这里面仿佛躲着什么东西。 飞剑别开一看,又只是她的错觉。 她怔怔停步,看着眼前的大泽发了会儿呆。 湖面上雾气横生,洪波拍岸,水声哗啦作响。浓密的雾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不祥的气息。 多年以来的恐怖片经验告诉夏连翘,千万不要低估人的第六感直觉。 在这个修真界活动,从心才是最重要的。 夏连翘很快下定决心,抿抿唇,正准备转身离开去找女儿和老白汇合,就在这时,芦苇荡中忽然蹿出一条黑影! 她睁大眼,立刻放出飞剑应对! 然而伴随着黑影落下的还有一方黑乎乎的东西,这东西在她头顶落定,还未接触,夏连翘便敏锐地意识到此物灵力远超她数倍不止。 霎时间,她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竟连一丝反抗的余力也无,浑身上下随之一软,整个人顿时失去知觉。 - 连翘醒来的时候大脑还是昏昏沉沉的,身边好像还有人说话。 她刚刚不是在潇湘大泽吗? 连翘一怔,心里打了个突,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遇到个黑影,紧跟着就失去了知觉。 现在这个情况……她难道是被绑架了? 说话声会是绑架她的那个黑影吗? 当然这一切想法都是在她紧闭着双眼的情况下思索的。 可什么人会绑架她? ……她还记得潇湘大泽最近频繁有百姓和家畜失踪,夏连翘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难道是跟这件事有关吗? 倘若如此,那她更要保持冷静,调查个清楚。 为了不引起绑匪的注意,夏连翘运转吐息,装作还在昏睡中的样子,屏息静气地努力去分辨身边的说话声。 一道嗓音似乎属于一个娇媚的女性,说起来话来嗲得几乎能掐出水来。 “哎哎呀呀,王老虎你绑了个人往我们这边送什么送?我们这销-魂阁做的可都是正经生意~” 销-魂阁这三个字甫一出口,夏连翘头皮都快炸开了。光是这几个字听上去都不像是做什么正经生意的吧!! 另一道嗓音是个粗犷的男声,听起来十分不耐:“有什么关系,送上门的人你们难道还不要吗?”
那女声吃吃笑起来,“你王老虎不是在你那山君洞里修行吗?好端端地怎么跑出来了?难道这小姑娘跟你有仇?”
“你以为我想出关吗?还不是前段时间朱老三莫名其妙被这丫头给杀了,我与朱老三也算拜过异姓兄弟的,虽说前几年我们俩就撕破了脸。但他死得冤枉,相识一场,我也不能不管。”
女声笑道:“这还不好办?你直接杀了这丫头不就行了?”
“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些年在修炼黑老大赐下的《一气清源经》,不能随便杀生。这才把她送到你们这儿来,叫她吃点苦头。”
女声冷笑道:“你当我们销-魂阁是什么地方?虽然咱们是个大窑子,但窑子里的姑娘也都讲究个你情我愿。可从来不做逼良为娼那等买卖。”
那道男声说着说着明显不耐烦起来,“你要不愿意留她,要不你帮我杀了也行?”
“好哇,”女声毫不示弱地冷叱道,“你自己不愿造杀业,叫我替你来造是吧?你不能杀人,咱们销-魂阁的胡大王可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过不得害生的。”
夏连翘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一番对话,不由一愣。 这算什么五讲四美的好妖精……不过至少不用担心自己有性命之忧了? 根据这段对话释放的信息,她也差不多捋清楚了眼下的局面。 那个朱老三,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之前被凌冲霄一剑劈死的野猪精。 她被野猪精的兄弟王老虎绑架,王老虎听命于“黑老大”。 销-魂阁是个大窑子,主人是胡大王。 这都是什么清新脱俗不做作的名字? 王老虎耐心耗尽,“到底成不成?你苏小莲给我个准话吧。”
女声,或者是苏小莲叹了口气,“算了,你与我也算有故,你等着,我这便去替你请示一下大王。”
言罢,袅袅娜娜地去了。 没过一会儿,夏连翘听到脚步声去而复返。 那苏小莲言语带笑,“倒是你运气好,咱们胡大王说可以留下这丫头。”
王老虎明显高兴起来,大笑几声,“我说还是胡玉娇最知趣。这丫头我便留给你们,你们务必好好调教。”
说完,便一催妖气,化作一道长烟离去。 王老虎走得利落,夏连翘内心一震,头皮霎时麻了半边,内心默默呐喊,她不要进大窑子啊!冤枉啊,冤有头债有主,杀了野猪精的明明是凌冲霄,能不能去找他的是非?!凌冲霄站街也不是不可以! - 夕阳西下,芦苇风急,摧折一地飞雪。 凌冲霄回到湖畔时,白济安与李琅嬛早已在原地等候。 少年目光一扫,没看到那道熟悉的青色身影,不由一怔,脚步一缓,“夏连翘呢?”
大泽多湖,往日他们都在在湘水村附近的湖泊前集合。 看到凌冲霄孤身一人前来,白济安和李琅嬛也俱是一愣。 李琅嬛: “连翘不是与凌道友你在一起?”
凌冲霄:“我与她……又吵了一架,叫她来找你们,难道她未曾寻你们吗?”
白济安和李琅嬛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都觉得不妙,“我们未曾见到连翘前来。”
话音未落,少年面色一变,肉眼可见的苍白下来,有些失态般地反问道:“她难道未曾和你们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