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二天考综合和英语。 陈和颂在考场考试, 祝青臣仍旧在食堂里等他。 上午考完综合,把学生安全送上车,祝青臣正经饭不吃, 就等着谢知珩给他送。 今天有冰汤圆, 加了满满的蜜豆和葡萄干,还有一小块冰淇淋蛋糕。 谢知珩道:“最后一科了,吃一点凉的没关系。”“我也是这样想的,提前庆祝一下。”
祝青臣用勺子挖了一小块冰淇淋蛋糕, 送进嘴里,冰凉凉的。
谢知珩见他吃得高兴, 眼睛都弯起来了, 也没忍住笑了笑。 反派系统飞得远远的, 小声说:“我知道, 你是他爹,你给他送饭, 天经地义。”谢知珩微微颔首:“对,你今天还算上道。”
那可不上道嘛? 昨天谢知珩把它扣在碗里, 还把它给忘了,送走祝青臣, 让司机开着车就走了,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让司机掉头回来拿碗。 他本来还不想回来的,系统跟在身边也没什么用,还要特意回来一趟。 和昨天一样, 祝青臣吃了午饭, 小睡一会儿, 时间到了, 就爬起来,去考场门口等着。 昨天刚开考时,他还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现在不知不觉,就到了最后一科,他总觉得跟一场梦一样。 两个小时后,英语考试顺利结束。 家长们欢天喜地地在考场门口等待自己的孩子,拉横幅、买了花、准备了自家孩子最喜欢的明星立牌。 谢朝也过来了,抱着小黄狗,在门口等陈和颂,看见别人都有花,就给陈和颂也买了一束向日葵。 他还不太习惯站在这么多陌生人中间,但这是陈和颂的高考,他可以尽量克服一下。 别人有的,陈和颂也要有。 学生们陆陆续续从考场里走出来,谢朝站在人群里,微微踮起脚,搜索陈和颂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陈和颂背着书包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 谢朝脸上有了笑意,刚举起手,想朝他挥挥手。 可是下一秒,另一个人抱着一束花,首先冲到了陈和颂面前。 谢朝笑容一凝。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是陈和颂认识。 是那个爱心车司机,被陈母三言两语收买,把他送到其他地方的司机。 司机本来就是做好事的志愿者,再加上他也是被蒙骗的,没有明确违法,派出所那边只能对他进行批评教育,再拘留两天。 现在高考结束,他也被放出来了。 不过,虽然派出所不能对他怎么样,但是他所在的志愿者单位让他当众做了检讨,让所有人以他为戒,还把他给除名了。 回到工作单位,事情也传开了,同事都对他指指点点,家里有学生的,都离他远远的,看见他扭头就走,生怕他再抽风,祸害了自己家的孩子。 本来高考就是一件大事,他这下算是社会性死亡了。 原本爹味十足的司机被教育之后,现在老实许多,站在陈和颂面前,把手里的花递给他。 “陈同学,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也是好心办了坏事,真的不好意思。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写一封解释信?就稍微解释一下,我也不是故意的。”
这时,陈和颂也看见了谢朝,他不想理会司机,冷冷地应了一声“不行”,便朝谢朝走去。 可那司机却不依不饶,还围在他身边。 “你这小孩,警察都说了,我是好心办坏事,被其他人蒙蔽了,情有可原,你摆脸给谁看呢?”
陈和颂停下脚步,耐着性子道:“我已经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了,我只是不想原谅你,也不想要你的花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司机却道:“不行,花必须收下,不然就是不给叔面子。”
陈和颂深吸一口气:“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你错在哪里,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你害得我差点迟到、准考证被撕,还要我给你面子?你的面子比我的高考还重要吗?”
“警察都说了我是被骗的,我不是故意的,你也是,当时怎么不跟我说清楚,你当时要是跟我说清楚,说不定我就……” 陈和颂一听这话就气炸了。 “既然你非要掰扯,那我们就好好掰扯掰扯。”
陈和颂认真地看着他。 “就算你一开始被骗了,但是当时,我和我的两个同学,已经反复向你说明了情况,他们一直在跟你说,我是被家暴的,我的继弟一直在欺负我,不让我和家里接触是学校的决定,可你是怎么做的?”
“你根本不听我们的解释,非要把我送到我母亲那里。我再三警告过你,可你就是不听。就算你一开始是被骗的,可是后来呢?你明知道你有可能被骗了,但是为了维护你的面子,为了证明‘我们这些学生就是矫情’,你还是把我半路放下车了。”
“你现在来向我道歉,也是不情不愿的,你只想撇清你自己的关系,把错都推到其他人头上。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偏听偏信,你也有错。可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竟然还在怪我。”
司机涨红了脸,只是重复着:“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斤斤计较?警察都说了,我是被骗的……” 陈和颂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花,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请你离开,我说过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你……” 司机还想伸手去抓他,只是他的手刚举起来,就被人拉住了。 他回过头,脸色瞬间变了:“祝老师……” 陈和颂也连忙回过头:“祝老师。”
祝青臣刚从校门口出来,就撞见这一幕。 他还正愁找不到这个司机呢,他竟然还敢自己找上门来,还想打他的学生? 祝青臣力气不大,司机刚想挣脱,下一秒,谢知珩攥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两个人就这样把司机给按住了。 祝青臣看着司机:“你还记得我怎么叮嘱你的吗?我让你把我的学生安全送到考场,你做了什么?你把他放到不知道什么地方?”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的学生已经反复说明了,他是被家暴的,你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你害得他差点错过考试,还敢过来?”
“我听说高考迟到半个小时也可以……” “迟到半个小时也可以进场,是留给突发状况的,不是留给故意害人的!你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为什么要过来道歉?啊?”
司机还想辩解,可是这时,他们之间的争执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祝青臣昨天跟文具店老板说的那番话,现在起了作用。 围观群众指指点点,文具店老板还跟不知情的人科普这件事。 “这个老师的学生,成绩很好的,清华北大的学生。昨天要搭爱心车过来,说得好好的,会把人安全送到考场,结果司机不知道抽什么风,半路把学生放下来,害得学生差点错过考试。”
“高考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这样害死人家学生了。”
“简直是神经病,现在还好意思来道歉,大好的日子,太膈应人了。”
“换成他自己家孩子,他敢不敢把他孩子载到其他地方去?”
“我好像知道他啊,他不就是前面小区的那个,好像是姓刘,住在五号楼的……” 司机顿时臊红了脸,祝青臣松开他的手:“还不快滚?等着我找律师告你?”
陈和颂捏着拳头,再也忍不住,一拳挥了上去,砸在他的脸上:“滚!”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司机捂着脸,想要逃走,却被蹲守在考场外面的记者拦住了。 记者把话筒怼到他面前,迅速招呼摄影师过来追拍:“你好,请问刚才围观群众们说的话是真实的吗?请您对您的行为作出解释。”
司机想跑,记者却追在后面,不依不饶,忽然,前面又来了两个警察,把他拦住。 司机震惊,连忙道:“我不是已经被拘留过了吗?”
警察道:“那边又交代出一点事情,你没有向我们坦白,你还收了对方的钱。”
“这……” 因为陈母直接给的现金,警察查司机的银行流水查不到,只能说他是“好心办坏事”,直到刚才,陈母哭着说自己给他送了钱,警察们这才过来抓人。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把他给架走了。 围观群众哗然:“怪不得呢,原来是收了人家的钱!”
“我就说,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这么容易被骗,原来是拿了钱!”
“什么人啊这是?”
司机没有要到解释信,反而把这件事情传开了,还上了电视。 不到十分钟,这件事情就在同城热搜里传开了。 祝青臣看向陈和颂:“要告他吗?”
陈和颂摇了摇头:“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文具店老板给陈和颂送了一瓶饮料:“总算考完了,没事了,回去休息一下。”
“好,谢谢您。”
谢朝也走上前,把向日葵递给他:“恭喜。”
“谢谢。”
“走吧,去我家吃饭。”
谢知珩和谢朝坐车回去,祝青臣用小电驴载着陈和颂,穿过大街小巷。 陈和颂坐在后座,背上背着书包,怀里抱着饮料和花束,他低头看了一眼饮料。 连一个素昧平生的文具店老板都对他这么好,他的家人却这样对他。 现在高考结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 晚上在谢家吃了晚饭。 吃完饭,一行人在花园里散步遛狗。 祝青臣问陈和颂:“现在考试结束了,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派出所应该就会打电话给我,让我过去处理贺屿的事情。”
“这次情节严重,学校应该会直接开除他,派出所那边,也会拘留久一点。”
“最好拘留到我的成绩出来。”
陈和颂道,“我听说,只要成绩足够好,招生组就会提前联系我,我也可以提要求。”
“你想提什么要求?”
“奖学金、助学金,至少能支撑我读完大学。最重要的是,我要把户口迁到大学,要加急办理,最好在暑假就办好。”
只要迁走户口,他就可以永远脱离贺家了。 祝青臣点了点头,他考虑得还挺周全的。 祝青臣又说:“明天就是毕业典礼,你也要从宿舍搬出去了,有地方住吗?”
“嗯……”陈和颂想了想,“我可以出去租房子住,去年那些人赔给我的医药费还有一些,明天我也可以找贺家要钱。”
祝青臣问:“要来老师家里住吗?”
陈和颂认真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要是和老师一起住的话,万一被别人知道了,肯定会给老师添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自己找房子,小心别被人骗了。”
“我知道了。”
陈和颂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祝青臣:“祝老师,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客气。”
祝青臣朝他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
* 第二天就是毕业典礼,陈和颂作为连续三年的年段第一,拿到一笔三千元的奖学金。 虽然不多,但也是钱。 祝青臣久违地穿上了刚来学校时穿的白衬衫和黑西裤,还抓了头发,和学生们一起拍毕业照。 祝青臣不笑的时候还酷酷的,结果他一笑,眼睛弯弯的,一点都不酷了。 学生们原本只敢偷偷把手机带来学校,现在也都敢正大光明地拿出来了,拉着祝青臣一起拍照。 祝青臣清了清嗓子,扣住衬衫最上面的扣子,维持着酷酷的表情。 学生们皱着眉头,扭头看他:“老师,你不太适合这个表情。”“是吗?”
祝青臣对着镜头举起手,比了个“耶”,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样呢?”
“这样看起来才正常。”
祝青臣维持着姿势,站在原地,身边的学生换了一拨又一拨。 陈和颂也拿着自己的手机,排队站在后面,等着和祝青臣拍照。 还没拍照,陈和颂就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在陈和颂的意料之中,他挂了电话,不慌不忙地和老师们拍完照片,才准备去派出所。 祝青臣作为老师,和他一起过去。 陈母和贺屿这回犯下的事有点大,而且派出所之前根本就没有处理过类似的事情,高考之前阻拦考生考试,还把考生的准考证给撕了,简直闻所未闻。 他们现在还在开会讨论,看是拘留一个月,还是拘留两个月。 陈和颂和祝青臣过去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在派出所里待了两天了。 丢了这么大的脸,贺父恨死他们了,自然也不会好好照顾他们,两个人都蓬头垢面的。 大约是巧合,他们又一次被带到了上次那个会议室里。 一见陈和颂来了,陈母立即站起身。 她还穿着“旗开得胜”的红色旗袍,只是两天没换衣服,头发也散了,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不太体面。 她想要扑上前,下一秒就被按住了。 陈和颂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看贺屿。 贺屿是第二次来派出所了,看起来很是熟练习惯。 他阴沉沉地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大概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陈和颂没有准考证还可以考试。 陈母急切地对陈和颂道:“小颂,妈妈知道错了,你快点原谅妈妈吧?妈妈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陈和颂朝她笑了笑:“您怎么会有错呢?您没错。”
让他留级的时候不知道错了,收买司机的时候不知道错了,现在才知道错。 太迟了。 没多久,贺父也赶到了。 他狠狠地剜了一眼陈母,厉声道:“还不快闭嘴?还嫌丢的脸不够吗?”
陈母哽了一下,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可是贺父根本不想理他,只是转头看向陈和颂,不太自然地缓和语气:“小颂,这次的事情是我们不对,你看要怎么处理?我们尽量把事情压到最低,不要闹大,可以吗?”
这件事情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贺家的生意,贺父当然急着解决。 陈和颂不说话,贺父又压低声音道:“你要多少钱?叔叔可以给你钱。”
陈和颂淡淡道:“给少了是精神损失费,给多了就可以起诉我敲诈勒索,对吗?”
贺父顿了一下,表情讪讪:“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陈和颂起身要走:“贺叔叔,你不诚恳,我想我们没必要谈下去了。这件事情已经上了新闻,我想记者很快就会找到你们的。”
“诶……”贺父连忙拦住他,“签赠予合同!我们可以签赠予合同,不用和解,是我自愿给你的!就当是补偿你这些年来受到的委屈,不要一点条件!”
陈和颂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贺父见有了戏,便连忙加码:“二十万?三十万?”
陈和颂顿了顿:“一百万。”
他说完这话,下意识看了一眼祝青臣。 祝老师会不会……觉得他很贪心? 祝青臣坐在沙发上,朝他点了点头。 没问题,就这样谈。 陈和颂在他们家做了十多年的保姆,遭受了十多年的虐待,怎么不能索要赔偿? 祝青臣看电视剧,看见受害者最后分文不要的情节,就气得狂捶抱枕。 凭什么不要赔偿? 受害者遭受了这么多痛苦,最后连赔偿都不能要,要了就是物质、自私、不清高,用金钱衡量自己的痛苦? 这是什么道理? 就要钱!就要钱! “什么?”
这明显超过了贺父的预算。
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这十年来霸凌我,再加上这次把我的准考证撕了,阻碍我参加高考,一口价,一百万。贺叔叔,你的公司肯定比一百万重要吧?”贺父还是有些犹豫,看来这阵子,他的公司一直在亏损,连一百万都要犹豫了。 陈和颂继续道:“贺叔叔,您觉得‘高考生长期遭受家庭霸凌’的新闻头条,足够吸引眼球吗?”
贺父咬咬牙,点了点头:“好,可以,一百万就一百万。”
“我还需要户口本,把我的户口迁出去。”
“可以。”
贺父巴不得不和他扯上关系。
“户口本先给我,等我办好户籍,我再把户口本寄回来。”“也可以。”
“麻烦您现在准备,我现在联系律师,拟定合同。”
贺父被他气得不行,但也只能安排人去准备。 期间贺屿还试图阻止,叫嚣着“爸,你怕他干什么”、“爸,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结果被贺父一个巴掌给扇回去了。 贺父被警察拦下来,只来得及打一下:“闭嘴!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情!我为了给你擦屁股,花了整整一百万,你还好意思叫?!”
贺屿捂着肿起来的脸颊,阴恻恻地坐在沙发上。 陈和颂在沙发上坐下,联系他拜托谢知珩帮他介绍的律师。 一个小时后,陈和颂的律师带着拟定好的合同,来到派出所。 贺父的律师也带着一张存有一百万的银行卡和他们家的户口本过来了。 陈和颂确认东西没错后,便把签好的合同递到贺父面前。 贺父看都不看,直接签了合同:“这下可以了吧?”
陈和颂把卡和户口本收进书包里:“可以了。”
他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祝青臣:“老师,我们走吧。”
祝青臣站起身来,准备和他一起离开。 陈和颂确实是长大了。 去年来派出所,要祝青臣把他护在身后,与这些人周旋争辩。 现在不用了,现在陈和颂一个人就可以应付他们,祝青臣只要坐在旁边喝茶就可以了。 两个人刚准备离开,旁边的贺屿也站起身来。 可是下一秒,他就被警察按住了。 贺屿厉声道:“你们没看见吗?他和我爸都签了合同了,我们和解了!我可以回家了!”
陈和颂回过头:“我们没有和解,合同签的是赠予合同,而不是我原谅你们了。警察同志,麻烦你们秉公办理,继续拘留他们,有事情可以和我的代理律师联系。”
贺屿不可置信地看向贺父。 他刚才一直安安静静的,不仅因为他被父亲打了一巴掌,还因为他以为父亲是在救他。 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忍一忍也没什么。 可是现在,陈和颂告诉他,贺父和他签的根本不是和解合同! “爸?!”
贺父朝他吼回去:“你还好意思叫?你给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我现在成了全市的笑话,不得赶紧把事情压下来?你只想着走走走,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再进一次派出所,我就掐死你!”
“你给我留在这里好好反省,你别以为你是我唯一一个儿子,你的继承位置就稳了,只要我愿意,我随时找得到人替代你!”
祝青臣好像吃到了惊天大瓜,转过头,和陈和颂对视一眼。 随时找得到人替代贺屿,该不会……贺父在外面还有私生子吧? 不仅祝青臣和陈和颂震惊,就连陈母也站了起来。 毕竟陈母这十几年来,不遗余力地讨好贺屿,就是为了讨好贺氏未来的接班人,保障自己未来的养老生活。 可是如果……继承贺氏集团的,另有其人呢? 陈母开始慌了。 她怔怔地走上前,不可置信地扯了一下贺父的衣袖,轻声道:“老贺?”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贺父就想起来了,这儿还有一个! “还有你!”
贺父一把把她推开,陈母跌在地上。
“老贺……” “还有你,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去招惹陈和颂,不要去招惹祝青臣?有没有?”陈母泫然欲泣:“但是小颂毕竟是我的儿子,我还是舍不得……” “放你妈的屁,平时不见你对你儿子好,你儿子给我儿子做老妈子的时候,你盘算得挺开心的,他要高考了你跑去堵他,你他妈的装什么装?”
贺父转过头,把自己的律师喊过来:“让你弄的离婚协议书弄好了没有?拿出来,今天一起办了!”
“离婚?!”
陈母脸色煞白。
怎么会这样? 贺屿是亲生儿子,贺父还能容忍他一阵子。 至于陈母,她又不是什么真爱,想换就换了。 说到底,贺父最爱的还是自己的财富。 不论是谁,只要威胁到了他的财富,他都能马上丢弃。 他一挥手,给陈母判了死刑:“离婚!”陈母还想装晕,下一秒,律师走上前:“陈女士,由于您与贺先生做过婚前财产公证,所以您能分得的财产只有婚后部分。不过这阵子,集团经营不善,所以您……” 陈母马上清醒过来,她听懂律师的话了。 律师的意思是,她分不到一毛钱!甚至还可能背上婚内债务! 贺父既然打算要离婚,肯定早就把仅剩的财产转移了。 陈母头也不晕了,爬上前,抱住贺父的腿,哀求道:“老贺,我知道错了,不离婚好不好?”
贺父试图把她踢开:“滚蛋,你儿子刚从我这里拿了一百万,你去找他!”
“不,我不找他,我再也不去找我儿子了,我再也不给你丢脸了,我们好好的……” 这群人在这里狗咬狗,祝青臣和陈和颂就站在门外看着。 直到他们讲到陈和颂的一百万,祝青臣生怕他们冲过来抢钱,连忙拉着陈和颂走了。 “快走,快走。”
临走时,祝青臣对外面的民警说:“里面好像打起来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警察进入会议室,平定混乱:“住手!干什么?松手!”
走出派出所,陈和颂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看见停在派出所门口的车子,回头看了一眼。 贺家好像真的要垮了,贺父连车都换了,又或许,是为了和陈母离婚,特意换的车子。 不过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了,贺家的噩梦,都结束了。 他转过头,朝祝老师笑了笑:“我请老师去粤菜馆吃饭吧,吃海鲜粥。”
祝青臣点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