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五宗,你属于哪一家的?”
见魅魔不答,他也不在意,把玩着珠子,垂眼看着那魅魔。 而从魅魔的角度,她能清晰看到纪红溪眼里大盛的红色,犹如尸山血海般铺天盖地而来。 狰狞而愤怒的魔气,让魅魔几乎无法维持原形,她脸上那如同刻上去的妖媚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恐惧。 她在眼前男人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那是来自魔域最深处的黑暗。 无孔不入的魔气缠绕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只只手,拉扯着她,一起堕入那无边阴影中,再无出路。 “不要,我说,我说!”
魅魔惶恐叫嚷着,陷入惊惧中的她完全没发现周围人平静的面色,就好像她看到的那一幕,只属于她。 纪红溪给陆韵抛媚眼,陆韵读懂那眼神,他在说:“这才是顶级媚术。”
魅惑人心,连带着神魂都被惑入其中,真假不辨,魅魔栽的很值当。 “我是万岁楼的人。”
万岁楼! 再度听到这名字,陆韵走过去俯视那珠子,墨色的瞳孔中,映出魅魔濒临崩溃的模样。 “那霍海是你们万岁楼里什么人?”
她记得,在无间镇上遇到的那个霍哥,就是万岁楼的人,本以为阿梨出手后能震慑住他们,奈何这些人还是贼心不死啊。 “那是我们楼里一位院主,都是因为他的失败,我才得铤而走险。”
魅魔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消息扔出来。 霍海死亡,万岁楼却不肯放弃,可千秋钟回到阿梨的手里,他们正面对上空蝉教必输无疑。 刚好,阿梨给了九大宗门一些名额,而他们就想利用这些名额和阿梨做交易或许进去的资格。 他们做了几手准备,因为陆韵和阿梨的关系,其中成功率最大的,就是藏剑宗师徒三人。 他们查到云天和风家的关系,就开始布置,想要从内部达到目的。 两个月前,云天出现在风家,证明他们计划可行。 在他们等到陆韵和纪红溪后,计划正式开始。 其实按照魅魔的计划,她早就彻底控制风家了才对,可风家姐妹两人足够谨慎,不给她下手的机会,再加上风绍暗地里的配合,她一直没能成功。 媚术针对人心,人心坚韧,效果便会有所折扣。 魅魔输的不冤枉。 “刚刚那人,也是万岁楼的人吗?”
纪红溪捏着珠子再问。
那人身手不差,而且果断,自知继续留下来会翻车,便付出惨重代价离开。 血遁之术,燃烧自身精血,逃出去也是重伤啊。 “我不清楚。”“那人是楼主安排来的,到时候和云天谈判,会由他出面,反正我没在楼里见过他。”
她只是媚术厉害,其余方面并非佼佼者,单论修为,她还不一定打得过陆韵,想要和云天谈判,她还真没那个胆魄。 “你们这么想进入南山墓,为什么?”
纪红溪问出关键问题,风夫人还在昏睡,风宽欲言又止,见对方没赶走他们的意思,只能沉默听着。 风家这也是无妄之灾,所以纪红溪也不准备隐瞒。 反正正邪两道同时行动,南山墓开启在即,也瞒不住华云城的人。 作为休战契约,那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暗地里的行动不可能彻底消失,届时怕还是有风波。 “……” “我不知道。”
魅魔语气低落下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似是个消耗品,根本没接触到真正的核心。 “你刚刚说,你们还有别的安排对吧?”
“那当然,你们藏剑宗只是目标之一罢了。”
魅魔忍不住冷笑,本该成功率最高的一处却率先失败,还真是丢人。 眼见也问不出什么来,纪红溪将珠子收起,对着风宽拱手抱拳。 “风家主,抱歉,此事是我藏剑宗连累风家,等师父回来,我们再行补偿。”
“不用如此。”
风宽摇头,面上并不勉强:“这些年我得云天道友庇护,这华云城没人敢欺负我们风家的,这一点小事而已,无妨。”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众人走出去,才发现院子外倒了一堆人,是风家的下人,男女皆有。 显然,那魅魔对风家的掌控已经达到一定地步,他们但凡犹豫一点,今夜的结果还真说不定。 纪红溪强行将魅魔从风夫人的身体中抽离,这对风夫人的身体也是造成一定的损伤,怕是会昏睡几日。 好在能恢复。 “抱歉啊。”
风娆不自在的和陆韵道歉,她在屋子里时是真的以为陆韵被操控想要杀自己兄长的,她下手太狠了。
“小伤。”陆韵并不在意,风娆却找人送了一堆好东西给陆韵,对于这种真性情的人,陆韵还是收下了对方的歉意。 风家上下都需要调整,而师兄妹两人便留在风家后宅安心修炼。 三月初二这一日,整个华云城地面震动着,风府中有人大喊是地龙翻身。 从入定中苏醒,陆韵刚出去就见到院子里站着一人。 “师父!”
她行礼,便听到头顶上空呼啸的风声,有什么东西砸过来,陆韵拿出无拙,咬牙硬顶上去。 是一座假山,取材自这个院子里,从天而降,如星辰坠落,带着撕碎一切的猛烈镇压下来。 挥出一剑,本该轻松被劈开的石头撞击在无拙上,传达来的力量差点让陆韵跪在地上。 灵识一扫,陆韵就发现隔壁院子里,纪红溪安然躺在假山下,一副认命等死的模样。 这是来自云天的恶趣味,一旦分别一段时间,见面就会考验功课,当然,陆韵则认为这是单方面的受虐。 “师父!”
陆韵喊一声,那声音带了点委屈。 该撒娇的时候,还是得撒撒娇的。 果然,假山飞出去,盖在纪红溪头的身上,两座假山下,纪红溪脸裂开了。 “老头子,你偏什么心?”
小师妹喊一声就没事,他求饶对方就无视。 “哼,你身为师兄,行事如此不稳重,连累自己师妹涉险,还敢狡辩?”
云天脚尖一点,就踩在假山上,睨着纪红溪冷笑。 来真的的云天,纪红溪还真怕。 “我错了还不行吗。”
被压的翻白眼的纪红溪可怜巴巴看着陆韵,而陆韵直接无视。
“师父,那边开始了。”地动结束,该去集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