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头四目相对,他眼角一抽,发现了我的苏醒。
仅有二人的奇怪空间有一阵的沉默,半晌—— 正当我俩同时嗫嚅嘴唇,都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摇晃猛地撼动了这个空间 我就眼睁睁地看见自己身边原本完好的墙壁被什么人从外砸出一个夸张大小的凹陷。 刚愕然地眨了下眼,便已经见到那突兀出现在墙壁的裂陷在下一秒神奇地回弹。 四壁就好像用某种塑性的材料制造而成的那般,在力道撤回之后墙面重又恢复了平整。 “唉,五条家的那小子……” 面前的老者和我一样扭头注视着那墙的所有变化,随后像是无可奈何般扶了扶额,用着苍老的躯体缓慢而又沉重叹了口气。 他这话让我暂且放松下不少,至少我可以确认这个人是认识五条的。 那么目前的状况绑架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而想到可能符合这位老者身份的猜测,我于是小心翼翼地脱口询问: “老爷爷,请问您就是烂橘子吗?”老者:“……” 不知为何老人家脸上顿时露出了个十分微妙的表情。 他:“我是上任禅院家家主禅院渊种。小姑娘,你是个好苗子,勿要受到那五条小子的负面影响。”
啊。 原来他不是五条悟那家伙经常挂在嘴边问候祖宗十八代的“烂橘子”么?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被这么绑着有点不爽,但看他年龄大我也比较尊老爱幼,还是耐着脾气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 “烂……禅院老爷爷,那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而接下来他并未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开口道: “你叫‘万俟琪’吧?今年才入学不久的转校生,来自华国?”
“你的术式非常特殊,虽然从目前数据来看并未完全开发,但无疑存在着十分巨大的潜能,或许和五条悟那小子的一样是及其稀缺的存在。”
我:? 这个老爷爷好爱五条悟啊。 怎么感觉半句话都要cue他一下的样子? 兴许误解了我盯过去的怪异目光,他接着道: “万俟小姐确实拥有得天独厚的术式天分没错,考虑到历代咒术师当中出彩的女性特例十分稀少,因此她们最大的价值便是与同等优秀的男性咒术师联姻繁衍。”
我越听越迷惑了,不由皱起了眉。 这老变态是说的啥? 听意思怎么是他想忽悠我和人生猴子啊? 有病? 他没有顾及我有些不爽起来的脸色,只是自顾自地一直叭叭。 “想必万俟小姐对于自己为何会被控制在这间特殊询问室大概心中有数吧?下面上交的报告指出,你在这次行动中将十来具尸首直接转换为评定均在一级以上的危险咒灵……” 说到老东西的声音严肃起来: “考虑到你的术式目前存在着极大的危险性与不可控性,经由高层讨论理应将你置于长期特殊手段的监/禁与控制下。”
啥?监/禁? 我一下子听怒了!刚要开口—— “万俟小姐无需紧张,”见我神色有变,老逼登捋了捋他那蓄起的花白胡子,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慢条斯理道,“这个处理方式自然被我驳回了,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与你面对面的原因。”
接着,他像是用上了施舍一般的口吻: “禅院家已决定出面庇护于你,与之相对的,你需要与家族日后最有潜力的咒术师定下婚约。”
“这是一个双赢的‘合作’,万俟小姐会获得长久且稳定的避风所,而我们所期望的,你所拥有的术式也会通过血脉在禅院一族延续……” “等等,”打断他的话,我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于是也懒得继续客套,开门见山地说,“我脑子不好,复杂的那些有的没的我都差不多基本上没听明白,不过——” “老逼登你刚刚说的那个‘禅院家最有潜力的咒术师’是谁?”
“老逼……?”
震愕了一下,老逼登还是给我说了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是…“直哉”。 于是我问:“那么这个‘直哉’,他在术式天赋上能比得上五条悟吗?”
老逼登诡异地沉默了。 我又问:“他比五条悟长得更漂亮个子更高吗?”
他继续沉默。 我再试探:“他的家世要比五条悟家更好吗?”
他沉默得更久了。 我也意外了下。 搞了半天居然各方面都没有可比性么? “那既然如此——” 我说,学着他之前高高在上仰高头颅俯视角看他,语气不屑: “我干嘛要来找那个一事无成的禅院直哉,而不直接去找五条悟结婚,你真当我傻吗?”
然而,接下来这老逼登一句话就击溃了我方才树立起来的一点主动权。 “五条家么?”
他说,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笑话挑着眉连摆手,“别想了,凭那小子的性格,是不会服从家族安排的婚姻的。”
是…是哦! 我一下子就萎了。 就算真的自己觉得没问题,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啊。 艹,大意了。 但是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我不死心,反问:“难道你说的那个禅院直哉就会服从家族真的愿意和我结婚吗?”
老逼登游刃有余,如果这时手边有一杯茶,他肯定会优哉游哉地端起来呷上一口。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凭借万俟小姐的上乘的容貌,我想那孩子会很愿意娶你这个正室,”他顿了顿,又说,“至于侧室那种东西……” “想要几个便有几个。”
我:??? 喵喵喵? 请问我穿越的真的是21世纪吗? 你们不要太离谱! 而就在我尝试着抵抗身上奇怪符纸的压制,刚想尝试发作时,靠近对方那侧的墙壁忽地再次受到猛烈的一击。 这回空间因撞击而引发的摇晃相较之前更为强烈,展现在墙壁上的效果也更为夸张。 蛛网似的裂痕自那陨石坑一般凹陷延伸至四壁,符纸被震得摇摇晃晃。 轰,轰,轰 接连不断一下比一下可怖的撞击仍在持续,在老逼登骤缩了瞳孔 终于感觉事情不太妙决定起身挪动时,那道被施加了术法可以在短时间迅速复原坚不可摧的特殊墙壁,竟是在他面前轰然坍塌。 直接将腿脚不便的他整个压在了下边。 “老子乐不乐意……” 随着半空符纸乱飞,仍维持着最后一刻释放咒力手势的白发少年像是拨开乌云的烈阳,就那么自那碎裂瓦解的墙体现身—— “跟你个快要半截入土的老逼登有半毛钱关系啊!?”
这时的他就好像舞台剧里登场时总会高声喊着炫酷台词的主角。 全部的聚光灯纷纷投聚在他的身上,就那么踏着光线中的尘屑踏着众人惊呼般自高台降落。 少年人独有的嚣张跋扈肆意张扬。 “咚。”
平稳落地的五条悟一脚踩在那堆埋没了禅院家主的碎石堆上,一头柔顺的白发在周遭的咒术乱流中被吹得兀自乱飞 他转动着略带点冰冷与未消去怒意的苍天之瞳,自滑落一些的墨镜后向低水平位面上的我投掷视线…… 就在我差点都要因这仿佛君王降临般的气场给直接看呆时,对面上一秒还逼格拉满的dk忽地咋咋呼呼地叫嚷了起来。 “喂喂喂喂喂!!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五条悟兴致勃勃蹦了蹦,bia叽一声刚好踩到下边伸出来的一条手臂。 他扭过头,指着自己兴奋问: “老子刚刚的样子,是不是帅爆了!!!”
我:…… 这嘴长得有点多余。 无视掉某个孔雀开屏的dk,我垂眼看了看被压在一堆碎石下狼狈挣扎的老者,歪头眨了下眼。 “怎么?你不会这个时候还想尊老爱幼扶这老不死起来当什么圣母吧?”
五条悟摸着下巴观察着我的脸,挑了挑眉。 “不,我在想……” 我摇摇头,表情严肃一脸耿直: “你待会儿从他身上下来,能不能也让我补几脚?”
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