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晴,日光炙热,适合梳洗,尤其适合洗头。 云绣已有五六天没洗头了,前几天工作组下乡,她跟着去,没有洗头洗澡的条件。如今,云绣此次田野调查已进尾声,定下的计划已经完成,对毕业论文的开题以及出国的研究计划都有了比较清晰的思路,她搜集到的资料也已足够支撑这两份报告。 云绣从前一头秀发乌黑厚重,为了方便做田野,她打薄了许多,也剪短了一些,下田野的时候扎个马尾,倒也清爽。 做了近两个月的田野,头发长长了些,洗了两道,洗发水与沐浴露的香味在空气中相混,是夏天的味道。 云绣今日的仪式感,便是为了见一个人,洗了头发。 夕阳染云,晚风微凉,有群鸟啼音飞过,鸟叫声在云与霞之间回荡,更显悠远。 云绣步履轻快下了楼,夕阳余晖照在她的发上,泛起一些光。 越言辛站在楼下等她,抬头时见她奔他而来,发梢染光辉。 他目光越过层层的明光,落在姑娘的身上,温柔如月光。 她洗过的发会散发清香,未干的发梢透出水的晶莹,他喜欢将她乌黑的长发捧于手中,抓了呼呼鸣响的吹风机为她吹干。 越言辛抬步上前,他想张开双臂拥抱她。可云绣比他更快,奔过来时,脚步踮起,冲入他怀中。 夕阳将一双拥抱的人影剪出,构成彩云光隙中的一缕暖。 “你来得早了。”
云绣与他相拥,他比她高许多,她总要踮起脚来才能抱住他的肩膀,“我还没吃饭。”
说好的七点半见面,越言辛早了两个小时来。 越言辛收紧臂膀,似要汲取她身上的气息与温暖:“我也没吃饭,正好一起。”
云绣笑:“你不是有饭局吗?”
今日是越言辛来兰坪第一日,他此前与她说,今晚要与兰坪的政府人员吃个饭,吃完了饭才能来找他。 “有其他人陪他们吃饭,我就不去了。”
越言辛说道。 又是这样毫无顾忌的任性。 云绣放开越言辛,一双脚着地,抬眸看他:“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我越言辛想做什么,都是看我心情好不好。”
越言辛说道,“我心情好,那就很好。想吃什么。”
云绣想了想,说道:“去吃炒菜好不好?我发现一家不错的小馆子,之前每周都去加餐一次。”
那家炒菜馆子可以看菜点菜,不贵,一碗米饭一碗炒菜,正够云绣吃一顿。 越言辛自然是同意的。 小馆子在道路旁,今日客人不多,两人进去,看一圈摆出来的新鲜肉食蔬菜,点了盘炸排骨和小炒牛肉,又炒了盘时蔬。 越言辛问她:“不吃炸豆腐吗?”
云南的炸豆腐是炸臭豆腐,豆腐炸得外酥里嫩,蘸上辣椒面,风味极好。 云绣有些犹豫:“你不是不爱吃吗?”
她记得越言辛不喜臭豆腐,不喜榴莲。 “和你吃一点。”
越言辛说道,转头又点了份炸豆腐。 店面不大,找了张桌子坐下,云绣盯着桌面上的酒品菜单看,越言辛皱眉:“明天不是还有事要做?别喝酒了。”
“我只是看看。”
云绣收回目光,扁了扁嘴。她明日要去文化局一趟,求些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