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昆明花开似锦,不负春城之名。 卓越集团大楼下樱花与三角梅交错盛放,风一吹,樱花瓣落了一地,三角梅却只迎风轻轻地摆。不同的花,有不同的脾气。 卓越集团上下,早已习惯他们的董事长与总裁针锋相对的关系,越总裁自入职以来,就没给过越董事长好脸色,无论越总裁做出多大的业绩,越董事长仍旧冷冰冰的,没半点高兴之色。 于公司员工而言,这两位掌握卓越集团生死大权的大人物之间的恩怨,是家事,却也是公事,可无论家事还是公事,他们都插不上嘴。 又一次例会结束,几位高管眼望越言辛与越荣生一前一后离开会议室,明明相距不远,却冷漠得形同陌路。 “这父子俩,都多少年了,怎么还是这样?”
“董事长明明是同意了总裁的怒江项目了吧?只是话说得重了,刀子嘴豆腐心了。”
“我听说,董事长有意让总裁放弃怒江的项目,去美国发展业务,但总裁拒绝了。董事长觉得总裁是在跟他对着干。”
“这……总裁虽然平日里喜欢与董事长对着干,但他的决策一向不是天马行空,总有一定的合理性和可行性,董事长不至于不明白啊,不然也不会同意了。”
“所以啊,这两人不愧为父子,一样的嘴硬心软。”
…… 有关父子两人的议论总是不会停歇的,越荣生不是没有听到过,他只是充耳不闻。他与越言辛关系不和,这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他很清楚,儿子对他的怨与恨怕是这辈子都难消了,毕竟是他亲手扼杀了儿子的理想与追求。 何况,还有那件事…… 如果越言辛知道了那件事,只怕会更怨恨他了吧。 越荣生叹了口气,打了个电话过去,将越言辛叫来办公室,见了他便直切主题:“去了趟美国回来,反倒让你更坚定投资怒江项目了?”
越言辛发出轻轻一声“呵”,没说什么。 越言辛总是懂得怎么激怒越荣生,只是这么多年来,越荣生早已习惯。 “你不想去美国也就算了,美国的业务有其他人在管理,我也不是非要你去不可。”
越荣生说道,“怒江的项目我也同意了,只是你不要太过,投资金额注意把控,不要亏太多。”
越言辛笑:“怎么,越董事长怕我把卓越集团的钱都败光了?”
“你真的以为投资个怒江项目,就能把我卓越集团的资产都败光了?越言辛,你怎么这么幼稚?”
越荣生脾气又上来了。 越言辛脸色一沉,有些情绪在眸中流转,稍纵即逝,而后掀开嘴皮,皮笑肉不笑:“越董事长,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无论我做什么决定,都是为了跟你作对?在你眼里,我所有的决策全凭个人喜好,为所欲为,一事无成,全是靠着你越董事长的庇护,才能走到今天。”
越荣生被气得脸色发红,原本想好声好气与他说说话,这才说了两句,又呛起来了,一气之下指了他气道:“没有越家,没有卓越集团,你能走到今天?”
“是啊,所以我感恩戴德,为越家、为卓越集团当牛做马。”
越言辛一脸波澜不惊,“怎么,这样,你还不满意?”
“你!”
越荣生气得话都难以说全,又听见越言辛火上浇油地说:“从前我想走我自己想走的路,不想回来,你与我说,连考研都考不过,还做什么学术研究。后来我回来了,你又说,没有卓越集团我能做什么?”
“在你眼里,我可不就是一无是处吗?我在你眼里,就是能为你获得利益工具,这个工具自身有什么价值呢?我就应该乖乖做一件工具,听从你的安排去做事就好,绝不会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越言辛说了这些话,转身摔门出去,一点情面都不留。 他想他真是好笑,为什么要去求得他父亲的认可?在父亲眼里,他可不就是一无是处吗? 他的父亲,又怎么会相信他之所以执着于怒江项目,是真的想做出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来,是想实现自己的社会价值? 父亲只会认为,他无理取闹罢了。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