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越言辛自忙碌的工作中匀出半天来,陪云绣到商场购置些家居用品。学校安排的公寓面积不大,但云绣一人独居,倒也足够,只是家具需要自备,之前两人便已经挑了些必备的家具和电器安置过去,剩余琐碎的生活用品,慢慢挑选慢慢补充,倒也不急。 “难得出来和你一块逛逛街,比闷在办公室看文件、开会舒服许多。”
越言辛牵了云绣的手,顺着商场售卖家居用品的楼层缓缓地走。 云绣笑他:“总裁也会抱怨工作的吗?资本家不必踩缝纫机,干活的都是工人,资本家还抱怨啊?”
越言辛知道她又在调侃他,顺着她的话逗回去:“怎么,你是想改造我这不用踩缝纫机的资本家,让我也去踩缝纫机?”
“也不是不可以。”
云绣说道,“这样,以后你当不成总裁了,我们就开一家裁缝铺,我裁衣裳,你踩缝纫机。”
越言辛点头:“好。那我得赶紧学会踩缝纫机才好。”
说话间,两人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家具区域,眼前一张宽大的双人床映入眼中,云绣转身要走:“走错地方了,我们到另一边去。”
“等等。”
越言辛拉住她,“既然来了,就看看?”
云绣说道:“我公寓很小,放不下这么大的床。”
越言辛眼眸含热看她:“没说放你公寓。现在家里那张床,不够大,不够软。”
云绣顺了一会儿他的话,明白了,脸色一红:“那、那你、你慢慢看。”
越言辛皱眉:“你不和我一起看?要是你不喜欢怎么办?”
云绣脸颊开始发烫了:“你、你家的床,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
越言辛盯着她看,“你打算睡地板?”
云绣:“……” “来试试。”
越言辛拉了云绣的手,将她拉至床畔,她就这么被拉着,顺着床沿坐了下去。 “感觉怎么样?”
越言辛问她。 云绣心里有些乱:“还、还行吧。”
越言辛在她身侧坐下去,感受一番后,点头:“确实还行。但也只是一般般。要不我们躺上去试试?”
他转头去看云绣,云绣却立马跳了起来,说道:“你、你自己躺。”
这青天白日大庭广众的,他们两个人躺一张床上…… 越言辛眸光流转,轻轻笑了一声,起身:“看来,我改天要让陈助理找一家卓越集团旗下的家具店,关店一天才行。”
这话题转得有些快,云绣一时反应不过来:“关店做什么?”
“对外关店,只对我们开店。”
越言辛笑,“这样,你才不会不好意思试床。”
云绣:“……” 真是越说越离谱,云绣转头走开,扔下一句:“我、我去看我要买的东西了。”
要买的东西很零碎,今日云绣先选了一些,售货员打包好后,越言辛放入轿车后备箱,开了车门:“走吧,先去吃饭,我再送你回去。”
云绣哪里料想到,这顿饭一吃,越言辛一送,天便黑了。越言辛干脆坐在沙发上,赖着不走:“有些晚了,我好累啊,你收留收留我,我睡沙发,好不好?”
云绣这间公寓不过就一室一厅,厅里摆了个沙发,睡沙发,那就是睡客厅,云绣哪里舍得。 她走过去,低声说道:“不是我不收留你,我这里的洗漱用品只有一套,你……” “不要紧,”越言辛笑起来,“我正好带了。”
正好? 云绣明白了,这个人就是有备而来,就是故意的。 她却也不说破,看着越言辛将属于他的拖鞋、睡衣、洗漱用品摆进原本只属于她的空间里,竟油然而生一些温暖的滋味出来。 这大概,就是他们往后余生的日子了吧。 念及此,云绣走上前去,自身后抱住越言辛的腰,问他:“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住的?”
越言辛握了她的手,沉默片刻方开口:“我有想与你朝夕相处的私心是不错,但我更不放心你一个人住。绣绣,虽然这里是教师公寓,人员构成比较简单,可年轻女性独居风险总是大一些。”
独居女性遭遇伤害的事情并不少见,新闻也时有报道。 云绣搬出来前,萧潇也曾劝过她,不如住家里好了。可云绣已经工作了,怎么好再继续在家里赖着,她总要搬出来自立门户。再者,舅舅家与昆南大学隔得远了些,来回一趟路上花费不少时间精力,还是公寓方便。 “我会小心谨慎的。周末我都会回家,左邻右舍都是学校的老师,你不要过于担心。我去做田野调查,不也是一个人吗?这点安全意识我还是有的。”
云绣安慰道,“你看,我在家里挂了你的几件衣裳,这样外人就会以为这里有男人住。而且,你不是隔几天就会来找我吗?”
她扯了扯他腰上的衣裳:“你那边是很好,可离学校还是远了些。等明年我的课少一些,也不用坐班了,再去你那里,好不好?”
越言辛静默片刻,接受了云绣的说法,叹了一声气,转过身去摸摸她的头:“好,听你的。”
越言辛心里有几分明白,云绣如今刚工作,她想有自己的空间与时间,等她觉得合适了,自然而然就会与他共同生活了。 越言辛难免想起一些事情来。 云绣回国后那一年,除去做田野的时间,便是在学校写论文。那段时间云绣的时间是比较自由的,并不必要待在学校里。 又是一次家族聚餐,有亲戚嘴碎得很,与越言辛说,云绣在学校写论文和回家写论文有什么区别,回昆明还能时时陪伴越言辛。两个人谈恋爱,总隔着这么远,有什么意思。云绣不愿意回来啊,恐怕就是没这个心。 没有与你越言辛在一起的心。 否则啊,什么理由都挡不了她回家来与你越言辛在一起的。 越言辛不屑于与她们辩驳什么,他明白云绣,懂得她所需要的是什么。 她需要一心一意地去钻研学术,需要心无旁骛地达成她的目标。她不愿什么都没有就与他匆匆在一起,那样,她凡事要依靠他、凡事要顾忌他。 越言辛的安全感一向来自云绣,可云绣的安全感却来自她自身。独立的经济基础、足够的事业成果,这就是云绣能够对抗未来之未知的底气。 他不能做她的顾忌,不能拖她的后腿。 越言辛笑起来,倾身过去抱住云绣:“那我要来得勤快一些,这也是为你好,你说是不是?”
云绣“啧”了一声:“越言辛,你还真会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