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身上衣裳被撕坏了好几处的斯文男子气愤地道,“当然,这些匪徒太明目张胆了,大白天的,有这么多人在呢,就敢持械行凶,简直是目无纲纪,咱们一定得讨个说法!”
“他们实在可恨,看我的脸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此人已是鼻青脸肿。
又一胳膊上渗血的男子也是一脸的愤慨,“他们竟敢行凶伤人,咱一定要把他们告到下大狱...” “对,也忒不是东西,看把我打的...” “一定要让亭长严惩...” 。。。 一时之间,那些围堵着程氏族人的百姓们,皆是义愤填膺。 待亭长到时,还不等程媛等人开口,百姓们就七嘴八舌地把事情经过给说了。 至于这群人,自然被他们说成了是十恶不赦的匪徒。 毕竟都是参与了打斗的,若不把对方说的坏些,那便成了互殴,到时被各打五十大板怎么办。 当然得把这些人往坏了说,往匪徒上靠,如此,自己便是抓劫匪的好人。 即使有知道对方身份的,便也装作不知,就认定了他们是带着武器过来抢劫的匪徒。 本来嘛,就是这些人先打得他们,他们是为了防卫才反击的。 但那亭长又怎会不认得程家族长,自然也知道实情如何。 只是,一边是占理的诸多百姓,一边却是极为团结的大家族,他是两边都不能得罪。 可这事情又不能不调停,干脆就直接让人上报到衙门里去,让县太爷来处理。 毕竟是涉及好几百人的斗殴,而一方又被另一方给全抓了,还收缴了武器,又有这么多人受伤,已经不是他一个亭长能调停的了。 在县太爷到来之前,他只能在中间打哈哈,做调停。 当然,程家人这边全都被绑了,只剩下几位老者,如何说得过那好几百人,便是自己说一句,他们辩驳几十句。 话说此地去县衙的路程虽说并不太短,但怎么也得半个时辰,这一来一回至少得一个时辰,且县太爷也不是说请便马上就能请到的。 他们说着说着,午饭时间便到了。 这百姓们也不能等在这里,尤其是有些单纯看热闹的。 程媛自然不能让他们提前离开,否则,她如何借势? 早早的,她就着人朝百姓们喊话了。 “各位乡亲父老,此事发生在咱们书院外,咱们怎么说也得尽一份绵薄之力,县衙离得不近,县令大人也不知何时到来,我们山长念各位等的辛苦,怕会错过午饭时间。 因此,院内早早就为大家准备了白米肉粥,待午饭时间一到,会为大家送出来,免得大家因为这些歹人无端挨饿...” 肉,肉粥?还是白米的! 这么多人? 这得花多少钱呐! “山长真是客气了...” “程山长果然心善...” “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瞧瞧山长大人,多好的人啊,还给咱派发免费吃食,而有的人,却心恶到当匪徒...” 一听有免费的肉粥吃,一些原本打算离开的人便不走了,肉粥啊,好几文钱一碗呢,说不准还能多吃几碗。 其实也不对,听到这番话之后,某些人甚至还悄咪咪的溜走了。 只是,随后又带回了好些人。 待书院的下人开始派发肉粥时,这里至少多了百余人,把周围一段路都围得水泄不通。 这一顿免费的粥,百姓们吃得当真是满足。 当然,要除了程家众人。 程家的这些个族老,本以为自己可以不用像那些普通百姓一样去排队,而是会有人端上来给自己吃的。 就如同亭长大人一样。 结果不曾想,根本无人理他们,让他们肚腹空空地看着别人喝肉粥,最后不得不拉下脸自己去排队领粥,却还被拒绝了。 那领头女子还呵斥他们,“就你们这些匪头也想喝咱家免费的粥?咱可做不到恩将仇报,继续饿着吧,等县太爷审过了案,有你们的牢饭吃。”女子的语气把他们给气得哟,尤其是程族长,更是差点喘不过气来,自己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可是,就算他发再大的火,也无人搭理他。 更可恶的是,这女子竟然挑拨这些无知的人,带着他们辱骂自己。 简直是可恨。 但自己这方人少,寡不敌众,只能灰头土脸地离开。 想到一边去歇着,等县太爷到了之后再与他们辩理吧,这些可恶的无知蠢夫蠢妇竟然还拦着自己不让走,说自己是匪头,非得让自己回到族人们身边去呆着。 自己几人,哪里抵得过他们几百人,就算亭长出面劝都劝不住,最后只能回去与族人待在一起。 而族人们更惨,他们好歹还能站站,族人们却只能抱头蹲着,一蹲便是一个多时辰,其中好些人还受了不少伤呐,真真是可怜。 也因此,程家族老们更是记恨上了那不孝女。 心中暗暗发誓,等拿到她手上那些产业后,一分都不给她留,把她们这群女子全都赶出去。 还要把她从族里除名,让她成为弃女。 不管这些族老们如何愤怒,在众人都心满意足地吃完之后,没过多久,不远处便传来了威严的喊声。 “县令大人驾到!肃静!县令大人驾到...” 一听县太爷到了,百姓们便立马让出了路。 待县太爷步履威严地来到中心处,看着周遭围着的好几百人,以及那堆成小山的农具,甚至还有砍刀、菜刀时,便是怒目圆睁,大声怒喝,“这是怎么回事,何人胆敢在此持械聚众斗殴?”
“大,大人...” 程家族长刚要出声诉苦,便发现有人恶人先告状。 “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青天大老爷,这群人没有王法啊,无辜将我们打伤...” “他们个个高举武器,无缘无故向我们冲来,实在是可恶,还把我们打成了这样...” “大人,您看看我这胳膊,这血止了好久才止住啊,把纱布染红了...” 。。。 只见有好几十人突然扑到县太爷身前,跪着与他哭诉。 这些人要么鼻青脸肿,要么身上带伤,亦或是被扯烂了衣裳,看着着实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