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那剑劈在了周祥的脸上,让他被鲜血模糊了视线。
但这仍然不是杀招。 “五万,五万两,姑娘,这真是我全部家当了,我还,还得借钱才能凑齐...” 然而,还不等他说完,下一剑再次袭来。 这一剑的目标是他另一条手臂。 “啊,我的手...” 惨叫过后,他似乎又听到了剑声。 没错,是听,之前那劈在他脸上的剑砍瞎了他一只眼,而另一只眼也被鲜血染得模糊,看不见,只能用听的。 那剑声,又吓出他下一个答案。 “砰。”“八万两,姑娘,八万,我真的没有更多了,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看着跪在那里求饶的男人,薛琅静似乎心情甚好,终于松口。 “十万两,不杀你。”
“姑,姑娘,我真,真没这么多银子,就那八万,我还得跟人借,我...” “啊...” 他的另一只眼,也瞎了。 同时,女人的威胁声继续。 “那就去死吧。”
感受着那抵在自己胸前的利刃,周祥马上讨饶,“给,给,十万,我给,我给,求求你,饶命...” 胸前的硬物终于消失。 “不知你这银子要怎么给呢?”
“我,我唔,我衣裳,夹缝里有,有八万一千两银票,这,这是我全副家当了。”
啧啧,竟然还有人能把全副家当放在身上,随时随身携带?这是时准备跑路? 还真是啥人都有。 薛琅静心中嘀咕了两声,便走上前去,在他身上看了一圈,“哪里的夹缝?”
“胸,胸前。”
“胸前哪里?”
“心嗯,心口的位置。”
确定位置之后,薛琅静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直接提剑,在他的心口上划出一个方块。 结果这一划,好家伙,只划破两层衣裳而已,里面还有一件软甲呢。 这软甲,也不知能抗住怎样的力道。 她试着加大力道刺了一剑,并没有破开。 继续用力,还是没破。 一连刺了八剑,这男人都给她刺倒地了,还是没破软甲。 看来这是个好宝贝啊! 不过它应该不大,否则,以她之前的力道,他的腹部应该不会受伤才是。 随后,便听‘唰唰唰’的声音不断响起。 没一会儿,那失了双臂的男子上身便只剩下一件软甲,以及软甲内裹着的被她切成了软甲模样的亵衣,和一件特制的带有夹缝的内衫。 这血肉模糊的身体,还有男子的胸,薛琅静是不想摸的,便叫了一位镖师,替自己搜身。 最后从周祥身上搜出八张一万两,以及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看着手中的银票,薛琅静好奇地问,“我说,你也是够奇葩的,怎么想到把全部身家都藏身上的?”
“任何人都,都没有自己可靠,放嗯,放在哪里都不如放身上安全”,已经成了血人的周祥老实道。 “你就不怕丢了?或是弄脏弄坏之类的?”
这一不小心,损失可就大了! “那,那内衫水火不侵,而且,而且,若有人能突破我的软甲取走银子,说,说明我已无任何抵御能力,关键时刻还嗯,还...” “还能买来一条命”,薛琅静替他说了。 “姑,姑娘说的是。”
拍马屁没用,薛琅静还是提醒他,“还差两万两。”
“姑娘,一嗯,一万九千两”,周祥下意识提醒道。 “啧啧,都这副模样了,还贪财如命呢!好吧,一万九千两,银子呢?”
她可是守信之人,说十万就十万,不多贪一分。 “我嗯,我真,真没有了,我...” 还不等他说完,胸前再次被地上硬物。 “哟吼,小命不想要了?”
周祥忙道,“给,我给,我身上暂时没有,但,但是您可以送我回寨子,我可以让弟兄们给您凑齐。”
“你觉得有可能吗?让我放虎归山?”
都已经到了这地步,这家伙竟然还想回去,还真是死性不改。 感受着断臂上的刺痛,周祥赶紧求饶,“姑娘饶命,我嗯,我在寨子里藏了一万两,可以带您回去拿。”
“没这时间。”
那剑刺的更大力了,他不得不彻底妥协,“我,我在安井县有一处宅子,里面藏了一万两,那是我最,最后的家当了,姑娘,您们的车队肯定要经过安井县,到时候我给您拿。”
薛琅静心中忍不住感慨,“啧啧,你属兔子的啊,狡兔三窟!”
“姑,姑娘过奖,这不都,都给您了吗”,他这大半辈子都白干了。 马屁没有银子重要,“还差一万,嗯,九千两呢?”
“我真,真没有了,姑娘,您嗯,您把我卖给林镖头吧,我虽然没了双手,但九千两银子,他应嗯,应该收的。”
“呵呵,当真会算计,都到最后了,还用银子给自己买了个平安”,薛琅静不由得冷笑。 卖给了林威,林威为了这九千两银子,还不得保证他的安全? “可嗯,可我真,真没银子了,只剩下寨子里的一万两。”
“那我可以不要这些银子了吗,嗯?”
她又刺了刺男人那断臂。
“啊,姑娘,饶命,饶命...” “饶屁个命,你算计我!你心里肯定想,我答应不杀你,可没答应不干点别的什么,所以算计我!”“姑娘,您,您可以换个角度想想,我虽,虽然罪有应得,但,但是,我所取得的不义之财全都交出去了,而且失去了两只手、一只眼,还被惩罚一辈子都得护卫百姓的安全。只有让我齐全地活着,我才能更好地赎罪啊,姑娘!”
听了这人的解释,薛琅静沉吟了会儿,“似乎还真有那么点道理,不过...” “不,不过什么?”
我这一辈子都栽你手里了啊,姑娘!
“不过,不能废了你,我还是很不爽,像你这样的人,咱从来可都是一杀了之的!”“那我要,要如何才能让姑娘您满,满意?”
满意是永远不可能满意的,这样的人,她只想他死。 既然不能杀,又不能搞残,那就只能... 便听薛琅静笑道,“那就看你等会儿的表现喽。”
周祥马上表忠心,“姑,姑娘放心,为了保护这趟镖,我一定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