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没有实力,但跟对了人,那也是本事是不?
与车队一起行走,目标当然更大了,每日遇到的匪徒更是一波又一波的,多到犹如过江之鲫一般。 也让林雨文大开了眼界,这些百姓究竟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啊! 而那些百姓的父母官,不是官商、官匪勾结,便是碌碌无为,尸位素餐,任意放任如此多的匪徒祸害百姓,实在是可恶。 这些领着朝廷俸禄的官儿,心中根本就没有百姓。 对于这样的,只要遇到一个,林雨文就在心里拿小本本记上一笔,等自己回了宫,一定要禀报父皇,严惩他们。 这一日,众人来到兰琼县的地界。 车队一路走去,原本正坐在马车里的薛琅静两人就发现,车队所过之处,道路两边全都是荒田。 没错,不是荒地,而是荒田,那一块块长满杂草的荒田看得两人惊心不已。 就她们所过之处,拢总算起来,怎么也得有几千亩田啊! 这么多田放着不种粮食,任由他们长满杂草,这是何等的暴遣天物! 看着这一路的荒田,车内的林雨文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喊停了车队,跑去看两边的荒田。 同样好奇的薛琅静也跟了过去。 林雨文看看那田,又向薛琅静确认,“琅静,这,这些都是田吧?是百姓们的田对吗?”如果是荒地,怎么可能是那么整齐地割成一块块的。 “不错,都是田。”
说着,薛琅静还蹲下身去,查看这些田地的肥薄程度,看了会儿又补充道,“而且还是肥田。”
“肥田?”
林雨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几千亩肥田,百姓们却荒置不种,这是为何?”
这些年,饶是她在京城中养尊处优,却也知道,百姓们手中的田地其实是略有不足的,再加上天灾不断,各地歉收,田地缺欠的尤为严重。 看看北方不断往这边涌来的灾民就知道,还能种出粮食的田地有多重要,要是有这样的田,他们何至于背井离乡啊。 可,可竟然还有百姓,放着几千亩肥田浪费不种,她好想打醒这些把这田地荒废的人,顺便看看他们脑子里想得究竟是什么! 两人讨论见,那车队的领头人走到她们身后,为她们解答了疑惑。 只听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不是百姓们不愿意种,而是不敢种啊!你们都如此心痛,那些舍了肥田的百姓,心中何尝不是在滴血?”
“为什么?有谁不让他们种了吗?就是朝廷也没这个权利,谁不让他们种,他们就告到官府去,若是县衙不管,就去府衙,府衙不管,继续往上告不就好了?”
这么一层层上去,还怕解决不了问题?林雨文很是不解。 听他说百姓不敢种,薛琅静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之前听过不少,“可是因为匪徒经常出没此地?”
男子点点头,“不错。”
“匪徒出没,就要放弃这么多肥田?匪徒们就是再凶残,也不至于连种田的百姓都杀吧?要是把这些百姓杀了,他们抢谁去,这不是自断财路吗,他们怎么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这可是肥田!只要百姓们愿意花时间耕种,每年能产上百万斤粮食,这得养活多少人啊!”
只要稍微算一算,她就觉得心疼,就是朝廷,也不见得年年能发出百万斤粮食,如今却被他们白白浪费了。 “是,这肥田放着不种,确实浪费,可若一出来种地,就性命不保,哪怕种出来了,他们也收不回来,且就算收回来,也会被匪徒抢走,你说,谁还愿意出来种? 这些匪徒究竟杀不杀出来耕种的百姓,你认为的不算,只有百姓们自己知道,别把你的想当然当成是真相,就我们车队就有...” 对于林雨文的质问,男子丝毫不给面子地反驳她。 这些自诩为上层人士的家伙,根本不了解他们底层百姓的疾苦,有什么资格随意斥责评价他们? 她们只要脑子想想就好,而他们这些底层之人,却随时都可能丢命的... 听完他说的,林雨文才知道自己想得太表面了,想到之前斥责那些百姓的话,她面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李大哥,先前是小妹想得太简单了,我给你道歉。”
“不用向我道歉,这里没有一块田是我的,我就是觉得,这些田地的主人明明都是受害者,不应该再受到更多的谴责,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可有能力有义务帮他们的父母官们却不作为,甚至反而助纣为虐,该被谴责的,该死的是这些人,这些昏官。 而导致这些匪徒大量出现的人,更该向所有百姓谢罪...” 男子越说到后面,话语中的意指越是明确,大概就差骂无道昏君了。 以林雨文的理解能力,自然明白他说的,更确切地说,怨恨的是谁。 她想辩解,但却辩不出一句话,只能闷闷不乐地回到马车上。 薛琅静心里也是为她点了个一根蜡。 一个小插曲过去,车队继续前行。 对此事早已见怪不怪的男子自然是没有丁点影响。 而此前就听过此事的薛琅静就算愤怒,也早已愤怒过了,只留心中一声长叹。 但对林雨文而言,这对她的冲击却是不小,在之后的一段路上,原本叽叽喳喳个不停的热情的姑娘,几乎是全程闷闷不乐,连话都不想说。 因此,在遇到又一波匪徒之后,在薛琅静他们遇神杀神遇魔杀魔之时,她也没再反对他们随意杀人,只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匪徒一个个打败、击杀,或是把他们打得落荒而逃,只留下一地的尸体,以及武器、马匹。 这些匪徒身上的银子或是值钱的东西,自然也都成了他们的战利品。 当然,倒下的不止是匪徒,还有他们的同伴,这些同伴身上带着的贵重物品,若有家人在,便留给他们家人,若没有,就只能作为队里帮他们处理尸身的安葬费了。 一路走下去,那么长的路,几乎没有一日是彻底安全的。 又一日,车队再次遇上了一拨人。 只是,与往常任何接触的队伍不同的是,这波人,人数实在是太庞大了,一眼望去,乌央央的一片,几乎全是人,那人群根本看不到边际。 男女老少携家带口,身上背着行李。 而这些人中,绝大部分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便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薛琅静终于遇上了北边来的灾民大部队。 当然,也或许这些人比起所有往南边涌来的北方灾民而言,仍然只是一小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