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来了。”
“天呐,好多人,好多车,这是送了多少过来啊!”
“这可是够咱们七个县种植的番薯种子,自然不少。”
“是啊,不多运些,如何够种?”
“别吵,别吵,运送队伍马上就要来了,让他们听见咱们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
。。。 一行人叽叽喳喳了一阵,最后便在众位官员们的训斥下安静下来了,只等着队伍到来。 终于,那只庞大队伍前方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 只是,看着那些女子穿着官袍,落落大方地骑着高头大马地带着队伍前来,这些特地搞了大阵仗前来相迎的官员们乃至于身后的乡绅们,各个都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给出什么反应了。 远远地看到那群几乎都是一脸被惊呆了的模样的众人,那些骑马走在前头的女子们脸上并未有任何异色,只继续领着众人快速强行着。 待双方的距离只余几百米时,领在最前头的女子便是一扬手。 随后,后面旗帜飞扬,黑压压的车队逐渐停下。 队伍停下,那些领头的女子们继续打马前来。 来到前来迎接的众人面前,八人齐齐下马,由中间那身着绿色官袍的女子率领六位着青色官袍的女子走到众人面前。 下一瞬,便见那绿袍女子向人群最中央那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一拱手,“齐常府新任劝农府丞殷瑞兰,见过太守大人。”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后方七位女子也同样拱手。 “天禾县新任劝农县丞王同娟,见过太守大人。”
“高相县...” 。。。 待众位新任的劝农官纷纷见过礼,那位太守仿佛才回过神来,正了正脸色,回道,“各位押送如此多番薯种子远道而来,当真是辛苦非常呐,本官代整个齐常府百姓先行谢过众位。”
言罢,便也对着众人拱手,以表谢意。 太守身后众人也是齐齐应和。 便见那女子,也是殷瑞兰摇头道,“太守大人言重了,此乃下官等人分内之事,应当的,应当的。”
身后七人自然也是纷纷应和。 两边一阵寒暄过后,那太守才问,“不知众位带的这车队是否要进府内歇息一二,再行清点、分发番薯?”
当然,本来呢,在发现她们是女子之前,他还想说是否要为众人接风洗尘的。 只是,来的都是女子,那他们事先准备好的舞女歌姬,甚至是妓子们就不好再叫出来了,而那不太适合她们的洗尘宴也不好再吃,只能再做准备。 好在,这些女子似乎也没有要歇息的意思。 殷瑞兰回道,“下官谢过大人的好意,然而,实乃东宁府那边的人口车马不足,且这行人中,除了薛家、郑家的人与车,还有不少人是薛家从周边府县的聘请过来的百姓。 他们卸下番薯种子之后,还得尽早回去运送下一批番薯种子,所以,还是尽早清点、分发为好。”
闻言,那太守点头表示理解,“如此也可,番薯种植乃民生大事,自然是越早完成越好。”
“大人说的是,但下官等人运送的这批番薯种子还远远不够府内种植的,稍后还需各位大人协助,再派一批人去东宁路调运一次。”
她的话,让众人心中皆是一惊。 再看了看远处那黑压压的车队,有官员不可置信地问,“这么多还不够种植?”
殷瑞兰点头道,“不错,每种植一亩番薯,须得上百斤番薯培育苗种,这些是远不够的,东宁路的番薯倒是够,只可惜,要送遍整个大楚,没有足有的人手啊,只能由下官等人先行运送一批过来,同时由各府县自行派人前往东宁路自取。”
“那我等便要组织足够多的车马去东宁路喽?”
“不知具体几何?”
“是啊,我们也好心中有数啊!”
如此大事,其他几个县衙的县令们便也参与进来。 便听她道,“自是越多越好,咱们是只嫌少,不嫌多的,就算运多了,也可以提供给其他府县,收些跑腿费也是好的。 更甚至是,运够本府县的,咱们还可以把这些车马和劳力聘给薛家和郑家,替他们运送货物,到时也能为这些百姓们增添几分收入。 不止是车马劳力,若府内有够多的储物囊,也可以借予薛家与郑家,他们也不会少了咱们的费用。”
能为辖下百姓们多增添些收入,且拿够种子,让更多百姓种上番薯,自然是最好的。 随后,除了殷瑞兰,其他几位劝农县丞便找到自家县令,与他们将那一批批番薯运回各自所在的县去了。 等这一车车的番薯不断运往各个方向,那些官员乡绅们才终于看清,这一片乌压压中究竟有多少车、多少人。 实在太多了,他们基本数不清呐! 难怪这郑家、薛家会说人口车马不足。 一个府就要出动至少好几万人、几万辆车马运送,并且还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别说整个大楚了,需求量这么大,人手肯定是不足的。 这么多番薯送过来,众位或官或的吏,怕是有的忙了。 因此,对于来了女官这个事,他们经过初始的诧异与震惊,多数人还是把心思投入到番薯种植上了,倒是没太过纠结。 就算纠结,也得等此事结束之后才行。 但那些乡绅们、百姓们,更甚至是文人们,他们的想法可多了。 早就听说过那东宁路允许女子参加科考,甚至为官的,但那是东宁路啊! 本以为在陛下登基之后,这些人就会止步于东宁路的。 结果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自己这边也有了女官。 这种有悖祖宗礼法的事,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的。 尤其是那些最在意礼法的乡绅文儒们。 可再不满又能如何? 这些女官是朝廷亲派的,他们这些人也没权利罢免人家啊。 也只能告知更多人,煽动与自己有共同想法的人,激起民愤,要求他们的父母官们上表朝廷,要求撤换。 但这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还得从长计议。 因此,不少人便怀着这般的想法,招呼其他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