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这一扑,带着满满的怒火,本就来势汹汹,再加上凌初顺势踹的那一脚力气也不小。
等她发现自己扑空的时候,已经收势不及,重重地摔了一个大马趴。 那响声,让那些妇人都下意识吸了一口气。 刘氏被这一跤都摔懵了,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尝到嘴里腥甜的味道,嘴一张,吐了一口混着泥沙的鲜血出来。 这一摔,虽然没砸掉牙齿,但她的牙齿却把嘴唇给咬破了。 刘氏简直要气死了,她没想到那姑娘打了她一巴掌不算,竟然还敢踹她。 带着满腹的怒火爬起来,看到凌初站在一旁,脚一抬就想冲过来挠个满脸开花。 凌初撇了她一眼,凉凉地开口问,“怎么,还没打够?”刘氏原本满腔怒火,可是不知为何,对上那双幽黑的眼眸,瞬间打了个寒颤。 那脚怎么也迈不动了。 虽然没敢再动手,可那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你这姑娘,无缘无故的,你怎么能动手打人?”
凌初冷眼看着她,“你毁人家清白,难道不该打吗?”
刘氏一噎,很快又哽着脖子道,“我毁谁的清白了?夏至是我侄女,她爹娘没了,难道我这个做二婶的,还不能教导她几句?”
凌初都差点被这人的无耻气笑了,明明就是污蔑,这会还敢狡辩是教导。 “你这满嘴喷粪,让大家的耳朵受罪了,我这打你也是为了教导你,作为女人,要谨记德言容功,不可背后造谣生事。”
旁边的妇人虽然同情刘氏,可因为摸不清凌初的身份,又见她打起人来毫不留情,没敢上前阻拦,只默不吭声地站在一旁观看。 刘氏被她这轻飘飘的态度气得呼哧带喘,“我怎么教导我侄女,是我们家的事,你一个外人,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
凌初见她气得跳脚却不敢动手,翘了翘嘴角,这才慢吞吞道,“外人?不好意思,夏至现在可是我的人。”
刘氏一怔,这话什么意思,夏至是她的人? 莫非姚老大那伙人将那死丫头卖给这贱人了? 咽了咽唾沫,生怕眼前的姑娘再说出夏至被卖的事,刘氏不得不将心中怒气压下去。 “不管怎么说,夏至都是我家闺女,血缘的关系是抹不掉的。算了,刚才的事都是误会,我一个大人,也不好再跟你一个小姑娘计较。”
刘氏假装大度地说完这话,马上转向夏至假惺惺地道,“夏至,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在家的这段日子,我跟你二叔担心得吃不下睡不香,就怕你在外面吃苦受累了。 如今回来了就好,你看看你瘦了这么多,快跟二婶回家,我给你杀一只鸡好好补一补。”
哼,那姑娘是跟夏至回来的,在外面这么多人她不好动手。 她只要把夏至哄回家,她定会跟着过去。 等到了家,她再好好收拾这个贱人。 凌初虽然看穿了刘氏的打算,但她并没有阻止。 “夏至,走吧,跟你二婶回去正好把东西拿回来。”
凌初招呼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刘氏一愣,这贱人让夏至回去拿什么? 管她呢,先把人带回去再说,“夏至,走吧,快点跟二婶回家。”夏至冷哼一声,胳膊一甩避开了刘氏伸过来挽她的手,“我可没有你这种心肠歹毒的二婶。”
别以为她还看不清这个二婶的真面目,若是真担心她,又怎么会将她卖给姚老大那群人贩子。 若不是姑娘救了她,她这会指不定是在哪个火坑里生不如死呢。 说什么担心她吃不下睡不香,拿着卖她的身价银吃香的喝辣的,她是眼瞎了才会看不出她比先前还胖了一圈。 以前二叔二婶对她在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她也没有什么怨言。 总想着她爹娘不在了,二叔二婶做得就算再不好,那也是她的家人。 可没想到就是她视为亲人的二叔二婶,亲手将她迷昏卖给了人贩子。 从她得知是被他们卖掉的那一刻时,他们就再也不是她的亲人了。 刘氏被夏至甩开手,脸色当场就阴了下去。 只是看到高氏她们还在一旁,只好将怒火压了下去,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唉,这孩子定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脾气才这么大。”
“这眼看着瘦了那么多,在外肯定也没吃好睡好,我得赶紧回去杀一只老母鸡给她补一补。”
刘氏装模作样地描补了几句,转身匆匆追着凌初的马车走了。 那些妇人对着她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都是一个村里的,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别以为她们不知道这刘氏的德性。 高氏见刘氏追着马车回去,想起夏至她娘临终前的托付,犹豫了一下,对其她人道,“我先走了,夏至那孩子这次回来,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走,我得看看她去。”
那圆脸的妇人将手中的绣活放回篮子里,拎起篮子朝高氏招手,“等等我,夏至那孩子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爹娘不在了,我得帮她爹娘看着点,免得受了委屈,连个诉说的人都没有。”
见她们两个都走了,其她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快速收起东西,匆匆跟了上去。 这些人并非全都是担心夏至受委屈,更多的是从凌初和夏至对刘氏的态度里,嗅出了八卦的味道。 她们是跟着去看热闹的。 夏至将马车停在自家房子前,一眼看到大门上挂着的新锁,心中就是一沉。 尽管早有猜测,二叔二婶将她卖掉,肯定将她家里的房子也霸占了去。可亲眼见到,还是难受得不行。 凌初一看夏至的神情,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没有钥匙?那就将锁砸了吧。”
“好,我听姑娘的。”
夏至抹一把脸,收起伤心愤怒,随手捡起一颗石头,对着那把簇新的大锁就哐哐哐地砸起来。
还没砸几下,旁边突然窜出一个男子,张口就骂骂咧咧,“谁在砸我家大门,找死是不是?”夏至转头看到来人,一脸冰冷,“夏东桥,我砸的可是我自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