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说这人啊,不到啥事情出来,还真瞅不出到底是个啥样子。原本你二大娘这人还行,话少又勤快。
谁知分了家就成这个样子。说到底还是她见你家日子越过越好,心里埋怨上你爹没跟早前一样。”关平安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 这世上有感恩的,自然也有忘恩负义的。 有很多可怜的人需要别人帮助,但也有更多自己不想努力,却只是一心想着要别人救济的人。 一旦当你的救济达不到他们想要的程度,他们甚至会心生怨恨,然后四周去诽谤你唾骂你。 这就是她娘说的升米恩,斗米仇。 是她爹将那些人的胃口养大了。 关平安目送小姐妹一蹦一跳地离去,摸了摸小下巴。 眼红? 她立马转身,关门,进屋,进小葫芦。 干活! 就她家现在这种程度就让人眼红?呵呵……对付那些忘恩负义的人,求而不得才是最好的回报。 假如说昨晚关平安还带着怒火的话,此刻进入小葫芦内的关平安则是情绪很稳定。 面对红地毯上还有未清理的野味,刀起刀落之间,少了急躁,反而小人儿是带了几分淡然与惬意。 而随着红地毯上的野味渐渐减少,关平安也不再急于处理占用最大空间的地瓜,反而开始整理起一本又一本的书。 关有寿就第一时间感受到闺女这种变化。 ——稳了。 虽说与他想象中还有相当大的距离。但急啥,他的平安才多大?何况他深知每一次成长背后付出的代价。 这也就是在现在男女平等,女同志也开始独当一面。否则的话,他倒是想他的小平安如同古代女子一样无须抛头露脸。 那样一来就是等将来他离开人世间,他的小平安又有小葫芦防身又有兄长护着,再找个信得过的姑爷,是真的无须再担心。 可时代到底不同。 你不退步就会随时被淘汰,何况孩子还身怀至宝。想要她真正能一世平安,唯有她先学会自保。 近来能与孩子好好谈谈心,也只有夜晚巡逻期间。关有寿又一次见闺女偷偷跑来,摸了摸她脑袋。 “委屈不?”
“不会!没啥好委屈的。爹爹你早就跟我们说过付出和得到,本来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见到不如你意的人和事,还想不想动拳头?”
“不想了,没意思。”
矮油~这可不行。 一念之间还是很容易长歪的。 关有寿立马抱着闺女一边在打麦场上溜达,一边开始借古鉴今讲授起仁与义、善与恶、心胸与气节。 夜很漫长,与之相同的,故事也很长。 这一晚之后,爷俩默契的不去提未来将会被陷入吵闹不休的关老二,关平安更是极少去往老院那边。 总归他关有寿的领子是这么好拽的? 秋收快要落幕时,齐景年在出差的小王同志陪同下风尘仆仆地赶到马六屯,带来梅大义手术成功的消息。 次日送小王去往县城时,困于秋收的繁忙而分身乏术的关有寿终于时隔一个月后与梅大义通上电话。 谈话的内容还是些家常,但到底与来往的信件不同,失真的声音里更多的是梅大义对他的不放心。 “真好了?”
他的腿是真好了。 虽说现在石膏还要过两天才能拆除,还需要经过三个月左右才能逐渐的恢复,但是他能感觉得到与之前是不同了。 哪怕没有完全的恢复,七八成肯定是有的。 没瞧自从梅老头通过某些渠道转了转,转成他少爷的名义将药方子递交给上面之后,这两天都开始不再神秘兮兮的。 “那医生说拆了石膏多久能出门?义叔,我还是想你回来修养。”
那可不行~ 先不说这样过去给小少爷添麻烦,就是梅老头也说还有什么下一步计划,他不在边上盯着点能行? “就是拆了石膏,我还需要隔三差五的来回这边医院检查。放心好了,我这里都有人照顾。倒是你,称过了没有?”
关有寿畅笑出声。 “我绝对没瞒你,没胖,不过也没瘦多少,就是黑了。”
就这黑溜溜的,也是他坚持不听闺女的进小葫芦去泡澡。
“好,男人黑些不怕,多注意些身体。”梅大义倒是想直说工分不工分,咱又不差那么一点儿。
可他就是不说,关有寿也懂了。 他果断应好。 通完电话,再对照从齐景年那得到的消息,关有寿基本能确认梅大义的腿剩下就靠好好修养后再慢慢锻炼。 有今日小王同志带回去的肉骨头和药材,接下来就是等。可他义叔有些话里模棱两可的是啥意思? 难道又有何变故? 挂了电话,关有寿站在那儿静静地回想一遍先生的话,再回忆一遍他义叔的某些话,暗暗吧嗒吧嗒嘴。 总归是电话里俩人的语气蛮松快,这就行。 见梅大义短期内不回来,关有寿趁着天气转冷要开始烧炕的机会,让关平安入住到他两口子的东里屋。 而腾出来的西屋,他就随关天佑和齐景年俩人如何安排。是哥俩搬到西里屋空出外间招待小伙伴也好,是一人一间也罢。 “哥,咱们还是一块?”“行,说话也方便。”
哥俩是高高兴兴地搬入西屋里间,也就是关平安原来的闺房。虽说家具搬走了,但有了耳房又方便很多。 外间则被他们给布置成休息间兼书房。齐景年带来的比较适合时下局势的书籍和军棋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关平安心心念念的书架有了,可为啥上面一排排全是马?子弹壳的马、木头的马、藤编的马,还有竹制的马。 大大小小的马。 哼!这些再像她的“将军”,还能当成是真的不成?你小子倒是敢不心虚的还给我能骑的马呀。 “我再给你捏两头马。别瞧着如今是用泥巴捏,等将来我都能给你换成真马,如何?还一定都是白马。”
关平安高抬下巴斜倪着他,小手指麻溜儿的往架子上一戳。 “没问题。”
齐景年强忍笑意,“架子上有几匹,将来你就有多少匹小马驹,我再给找回软剑。”
不提软剑还好。 这一提,某人莫名地心虚了。软剑早已到手,她怕还丢了,重新组装好就没拿出过小葫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