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要纠正一件事情,其实我的网名并不叫‘披着羊皮的狼’!”
我放下酒杯,跟傅莹解释说,“披着羊皮的狼”是古胖子的网名,因为当时我用这个账号跟傅欢联系,所以傅欢以为我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傅莹笑着点点头:“看样子,以后不能叫你狼先生了,叫你什么好呢?”
我说:“我姓万,叫万小七,你叫我小七就可以!”
“好!”
傅莹微微颔首道:“小七,这次真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黄文杰还不能了解心愿!谢谢你,让他没有带着遗憾离开!”
“举手之劳!帮你,也是在帮胖子嘛!对了,黄文杰的后事处理得怎么样?”
我问傅莹。傅莹说:“已经处理完了,他的骨灰送回老家的山上安葬!”
“哎!”
我重重叹了口气,安慰傅莹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很多事情都是命!老天爷要收黄文杰,谁也拦不住!”
“是啊!这都是命!”
傅莹的眼眶微微泛红,她拿起卫生纸,擦了擦眼角。“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太难过!”
我说。傅莹说:“不好意思,今天我请你吃饭,应该高兴一点的!”
“没关系!”
我说:“这样的事情落在谁的身上,谁都不会好过,完全走出来,还需要很长时间!”
傅莹苦笑了一下:“你刚才说到‘命’,其实我对此是深有感触的,真的,我就属于那种苦命!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没问题!”
我点点头。傅莹双手摩挲着酒杯,缓缓讲道:“我出生的时候,正值改革开放,国企改制,父母都下了岗。那段日子是真穷啊,听我妈说,家里没钱给我买奶粉,我也没有吃过奶粉,吃的全是米糊。最穷的时候,家里都揭不开锅了,米都是我爸跟人借的!后来,我爸妈拿着微薄的下岗补贴,开了一个流动的早餐摊。那时候我还小,爸妈就轮流背着我出摊,凌晨就要起床熬粥,蒸包子,炸油条。就这样辛苦打拼了好几年,终于从一个流动的小摊,搬进了店铺里面,至少可以不用日晒雨淋。后来,早餐店变成了小吃店,不仅卖早餐,还卖午餐和晚饭,爸妈每天要工作十多个钟头。再后来,我弟又出生了,家里的经济负担更重。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初中毕业考试的时候,我原本能考上市一中的,但我故意考砸,没有上高中,而是离开了学校。家里太难了,父母也太难了,如果我继续读书,他们还要负担我的高中学费,大学学费,所以我终究还是放弃了。没有读书以后,我便有大把的时间留在店子上帮忙,跟着爸妈起早贪黑的干了几年,终于攒了一点钱。二十岁那年的时候,我拿着攒下的钱,开了一家服装店,生意还不错,日子总算是过得好一点了。后来,我认识了黄文杰,他的身世跟我极其相似,出生在贫穷的小山村,原本有机会上大学的,但是家里拿不出学费,他不得已只能选择放弃,一个人背着行囊外出打工。我跟他认识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打工仔,谈了几年恋爱,他的事业也有了起色,也攒了一些钱,向我求婚。因为我们有着一样的人生际遇,我感觉我和黄文杰很谈得来,我们彼此之间都非常能够理解对方,所以我答应了黄文杰的求婚。我们一起筹备婚礼,一起憧憬着未来,就在我以为未来一片光明的时候,没有想到,老天爷又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老天爷带走了黄文杰,刚刚有所起色的生活,又变得一地鸡毛!呵呵,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你说我这种人,为何这般命苦?我是不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的?”
“哎,千万别这样想!”
我摇了摇手指,对傅莹说:“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不同的人生意义,如果没有意义,老天爷也就不会派你来到人世间了!”
傅莹说:“可是,我一点也看不到自己的人生意义!”
我说:“路还长呢,你都没有走完一生,凭什么说自己的人生没有意义?现在你说经历的这些苦难,都是老天爷对你的考验,你把它看成一种修行。等你承受住了这些考验,自然就会苦尽甘来!”
傅莹抬头看着我,目光炯炯,她撩了一下头发,浅笑轻语:“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懂得的道理居然不少!谢谢你的鼓励,你刚才这番话,很有人生哲理,回头我再好好品味消化一下!”
滋滋滋!果木牛排端上桌,油烟直冒,肉香扑鼻。虽然我对西餐不太感冒,但不得不说,这牛排看着还挺有食欲的。“请吧!”
傅莹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我就不客气囖!”
我挽起袖子,刀叉一起上阵,大快朵颐起来。相比我的风卷残云,傅莹吃东西很文雅,也很秀气。烛光映照着傅莹的脸,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从面相来看,傅莹这辈子,不会是一个苦命人,她的生活肯定会好起来的。“小七,你多大了?”
傅莹切着牛排问我。“二十!”
我说。傅莹点点头,又问:“在念大学吗?”
我喝了口红酒,笑了笑:“你看我的样子像个读书人吗?高中毕业就没念了,帮着家里做生意!”
“对了,你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你……怎么懂得那些奇奇怪怪,门门道道的东西?”
傅莹好奇地问。我舔了舔嘴唇:“我们家是做古董生意的,嘉州城最知名的一家古董店灵宝斋,就是我们家经营的。因为经常接触古董,所以我们也经常会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对这方面多少了解一些,也有一些特殊的处理方法和手段!”
傅莹的脸上露出仰慕之色,她看着我:“哇哦,听上去好像很酷呢!”
我塞了一块牛排进嘴里,咀嚼着说:“听上去很酷,实际上,还是挺危险的,所以我们这口饭呀,不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