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舒的嚣张态度激怒了不少人,可大多在下面叫骂,敢上来的却寥寥无几。
刚才那个蓝袍也并非江湖中的无名之辈,却连程月舒的一招都接不下来,其余人掂量着自己的分量,也迟疑了。 命可只有一条。 好在舌头还有一条。 于是叫骂声越发激烈,各种污言秽语如潮水般用来,骂女人无非是那几样,什么淫荡无耻,人尽可夫,都围绕着下三路。 程月舒微微一笑,纵身下台伸手提上来一个骂得最凶的,硬生生再拖上来打死,而后扔下去。 “打也不敢打,废话还挺多。”程月舒就像一个严苛的中年教师,目光环视一圈。 “让我看看,还有谁这么多话?”
一时间所有人都闭了嘴,偌大的现场,竟只有风呼呼吹过的声音,怎一个滑稽了得。 台下的贤王已眯起了眼,视线根本无法从程月舒的身上移开。 这女人简直是他生平仅见的霸王花,越是如此,他越是想将这朵花硬生生折下。 看着这个女人在自己的身上屈服。 一点点拔掉她身上的刺,成为她唯一的主人。 上官钩钺怨愤地盯着程月舒,他费尽心思造势的武林大笔,现在俨然成了血衣魔教的场子。 这一男一女所在的演舞台空荡荡,几乎没人敢上台,这和他的计划背道而驰。 上官钩钺看向一旁的祝天诚,后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朝上官钩钺点了点头。 很快一个又干又瘦的男人凭空出现,慢吞吞地来到最大的演舞台前。 他的双手如鹰爪,末端几乎都成了纯黑色, 一双眼睛仿佛也只剩下眼白,雾蒙蒙的,仿佛死鱼眼珠。 “是鹰瘴门的百毒老人!”
一声惊呼骤然响起,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齐齐退了一步,甚至有的捂住口鼻不敢呼吸。 脸上满是惊恐。 小莲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大声朝教主道:“夫人,这人是江湖中有名的恶人,曾一人屠过一村,千万不能碰到他。”
百毒老人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夸张地吓人露出两排黑漆漆的牙齿。 “程夫人,同为魔教,我来领教你的高招啦。”
程月舒盯着百毒老人,这人让她想到楼兰干尸。 “上官盟主果然厉害,不过朝旁边使了个眼色,就有这么大的BOSS出现。”
什么暴死?台下的人听不懂这个词,可前半句话却也让他们霍然色变。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上官钩钺可是绝对的正派人士,什么时候和百毒老人这样的恶人勾结到一起了? 上官钩钺面色不变,“程夫人慎言,虽然我们之前不睦,但你何必污蔑在下?”
一个是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另一个则是光风霁月的武林盟主。 大家自然更相信上官钩钺的话,更觉得程月舒卑鄙无耻,还想离间他们正道联盟。 百毒老人已一步步上了台,从喉咙里发出的笑声粗粝难听。 “程夫人身娇体软又武功高强,若是能成为我的药人真是再好不过,嘿嘿嘿。”
“最恨你们这种做非法人体实验的。”
程月舒面色微沉,鞭子毫不客气地朝百毒老人抽去。 显然百毒老人虽然以毒见长,但武林也并不弱,看着速度不快,却恰好在关键时刻躲过鞭子,袖口飞出两道流光,丝毫不停地朝着程月舒而去。 被程月舒回卷的长鞭击落,这两枚飞针扎在鞭子上发出噗呲声响,仿佛被腐蚀了,让程月舒心疼皱眉。 两人战成一团,台下的人看得眼花缭乱,却不知该为谁加油。 程月舒自不必说,今天已拉足了仇恨,可百毒老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不然也不会众人闻之色变。 只能说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好同归于尽。 百毒老人也不知是年龄大了还是自身已被毒侵蚀,动作越来越慢,突然被长鞭在背上狠狠抽了一下,猛地扑倒在地。 程月舒朝百毒老人走去,打算给他最后一击。 谁知就在这时,百毒老人猛地抬起袖口。 一道黄烟飘了出来,仿佛毒蛇般朝着程月舒的口鼻扑去。 百毒老人嘿嘿一笑:“程夫人,看来你要当我的药人啦。”
阴森的语气让人毛骨悚然。 然而程月舒抬起脸,众人这才发现,她的脸上赫然带了面纱般的东西,只是上下两端都齐齐贴在脸颊,半点缝隙也无。 程月舒:“口罩知道吗?对于防毒还是有点经验的。”
她还记得自己经历过的某个世界,戴着长达好几年的口罩。 既然知道江湖上有乱七八糟的毒,她又怎么可能丝毫没有准备? 百毒老人一口血喷出来,纯粹是气的。 “你……” 程月舒一鞭抽过去,就像抽陀螺般,将百毒老人抽的蜷成一团转圈。 一开始还能发出难听的惨叫,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悄无声息,显然已没了气息。 上官钩钺藏在袖口的双拳死死握住,这可是他藏着的暗牌之一,竟就这样轻轻松松被这个女人毁了。 程月舒偏偏还要扎他的心。 “上官盟主,这人作恶多端已然伏诛,找人把他拖出去烧掉吧,免得这玩意的毒污染了土地,伤害了花花草草也不好。”
上官钩钺咬牙露出一个笑容。 “多谢程夫人提醒。”
百毒老人死了后,再无一人敢上场。 偶有比试的也都小心翼翼地避开程月舒和抱剑站在中央遥遥看着程月舒方向的邵濯霖。 上官芷简直要气死了。 她重新换了身英武的装束,打算上台露几手,至少在这场武林大比中留下名字。 可程月舒一搅局,现在谁还会注意她? 上官芷只能很恨跺脚,觉得自己和那个女人真是犯冲。 遇到她从来就没有好事! 就在这时,程月舒见迟迟无人上台,台下连敢叫骂的都没有一个,倍感无聊。 一侧头看向上官钩钺的方向。 “上官盟主,武林大比,只有我一人站在台上实在无趣。”
上官钩钺明白了程月舒的意思,恰好,他也看这个女人极不顺眼。 真以为他是个软柿子了? 上官钩钺缓缓起身:“那就请程夫人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