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很薄的一层。
虽然这时气温不算低,但是这样薄薄的阳光晒在人的身上,并不会叫人难受。 这道光影打落在他的脸上的时候,就像是打落在了圣洁的雕塑上,带有几分庄严的神性。 闻淮止那冷淡的眸光一动,自上而下地看了她一眼。 姜茶茶以为他会像以前,再怎么说都会装装样子,他会勾唇微笑,然后蹲下身来,温柔地把她捡起这束玫瑰。 可惜没有。 他西装裤腿动了动,一点多余的眼神都不留给她,牛津鞋残忍地碾过了地上的玫瑰花瓣,带起一阵冷风,直接从她经过,他的眼里再无一点虚假的笑意,避开了她的身子,冰冷地走下了楼梯。 就,就这样?? 姜茶茶反应过来后,还唰地一下回过了头,亲眼盯着他冷酷的背影离去。 虽然闻淮止的离开让她没有那么紧张了。 但是,她的心却沉了下去。 那种细微的感觉,就像手泡在水里时间久了皮肤发皱一样的难受。 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 开学第一天,老师讲课学生都没心情听,姜茶茶只强撑了一节课,然后心思也跟着飞到窗外去了。 她用手指在百无聊赖地试着转笔。 新的学期,就连课本也都是崭新的,书皮一点褶皱都没有,一闻,都是新书本臭臭的味道。 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她高二了。 新学期的到来,意味着……又有学生会的工作了。 她这个还没下马的副会长自然还是每天都要过去学生会的。 姜茶茶的心又沉了下去。 说实话,她真的有点不想过去。 早上闻淮止冰冷得完全把她当陌生人的态度,有点像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头。 一想到她要单独跟闻淮止共处在那间会长办公室,她就想死。 那太恐怖了吧。 害得她午餐根本没心情吃几口,下午饿了,只能靠吃几口几块钱的便宜面包来填饱肚子。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下午。 放学铃声响的时候,班里同学的肩膀全都塌了下去,都以一种“终于结束了”的苦逼表情整理着书包,然后走人。 潇潇她们知道她开学第一天肯定是要去学生会的,都自觉默契地没来找她。 叹了口气之后,姜茶茶就抱着抗拒的心情,背上自己的小书包,拖着沉重的步伐前往学生会。 就连到了学生会办公大楼后,她还是鬼鬼祟祟,缩头缩脑的,走路都是弯着腰,走路的时候在书柜后面东躲西藏,搞得学生会里很多在处理事情的人都频频看她。 她只好尴尬地对他们挥手,打了一下招呼。 在外面,是碰不到闻淮止的。 这是一件好事,她可以放心了。 可坏就坏在,不管她怎么躲,再怎么在外头兜圈跟学生会成员说话,她到最后……还是得进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办公室。 一想到这个,刚才还在跟人开心地聊着八卦的姜茶茶,嘴边上扬的弧度瞬间僵硬了下来,人也跟着蔫了。 她垂头丧气的,问了问在旁边打印资料的女生。 “嘿,对了!”“那谁回来了吗?”
她可能是觉得心虚,声音压得很低,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挡了挡嘴,眼睛骨碌碌地往外看,就生怕别人听见。
扎着丸子头的女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表情皱了起来,“哈?你说什么?”因为听不清,她还用手掏了掏耳朵,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 “……”姜茶茶表情有一点古怪。 她咳嗽了一下,又低低地道:“就那谁。”
她眨了下眼,很含蓄。 “谁?”
女生的嗓门更大了,唯恐别人注意不到这边。
姜茶茶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巴,她好怕那该死的闻淮止刚好就路过了啊啊啊啊! 没办法,她只好说出了该死的男人的名字。 “嗯…就……闻淮止在不在办公室里?”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就连亲口说出他的名字都变成了一件很隐晦难以启齿的事情。 说出口的时候,心尖还是一颤。 说不出来的感觉。 可能就是……太害怕他了吧。 害怕她背着他做了那么多接近他的事情,一旦事情披露后,她会被危险的闻淮止整得生不如死。 她压根就不怀疑这个后果的可能性。 真的很有可能。 丸子头女生甩开了她的手,疑惑地眨了下眼睛,一副恍然大悟后的呆萌模样,“噢~原来你说会长大人啊——” “会长大人还没有过来。”
还没回来? 姜茶茶眼里的光芒瞬间又亮了起来。 可以不用看见他了,真的是太好了吧! 美死了!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用站在办公室外头站得腿都要断了。 姜茶茶伸了个懒腰,这才不再怕地走进了会长办公室。 她推开一点门,先探了半个脑袋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人那两张相对的办公桌。 她看了看他的办公区,那里空空的,果真没有人! 姜茶茶瞬间眉开眼笑了起来。 心里期盼着他今天最好有事不要过来! 在外头乱晃了半个小时,她的腿都要酸死了,于是她小嘚瑟并且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坐在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区域。 她先将电脑开机,登录电脑微信,看了眼群里不久前发了她还没来得及看的文件还有活动。 她单手托着腮,一边看,一边无聊地又在转着钢笔来玩。 她又看了右下角显示的时间。 一想到闻淮止这么晚了还没有过来八成是不会过来了,她就美滋滋的,还偷笑了出声。 这声古灵精怪的笑声在屋子里逐渐褪去之后。 办公室的角落,却出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像翻过纸张的声响。 姜茶茶没多想,一听到声音,瞬间回过了头,去看那是什么动静。 只是这一眼,她的手指却一抖,手里的钢笔瞬间啪嗒掉在了桌面,在室内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只见一双长腿交叠于黑色沙发前,男人优雅温沉地坐在那,垂眼看着手里英文密密麻麻的一本书。 放在书上的那双手青筋明显,指节分明,那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因为靠窗,窗帘半拉着,泛橘的落日在他的金丝眼镜上打了一层浅浅的柔光。 原来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