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瑾辰有些意外她的选择。
不过也无所谓,他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了。 以陛下脾性,绝不可能再立他做继承人。 他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北征之事。 若能守西凉几岁太平,或许能赎些罪过。 他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青槡已经报复了戚明悦,却留着他是何用意。 她是要留着他后悔,留着他余生都在如何赎罪中度过。 当初戚明悦救他一命,却要他余生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何尝不是一种报复? 他冲着徐蔓锦摆摆手:“既如此,你便安心待在府里吧,下去吧。”“妾身告退,还请殿下保重身体。”
徐蔓锦屈身行礼,然后转身走了。 走出门外,她才松了口气。 连瑾辰说的没错,就算他死了,她作为辰王府旧人,无论谁继位,也不会把她怎样。 既如此,她若回侯府,之后也免不了嫁娶,还要面对跟戚容轩掰扯不断地旧情,何苦呢? 倒不如留在王府逍遥自在,连瑾辰死了她就更自由了,何苦挣扎? 徐蔓锦心情很好的回去了。 …… 青槡不知道那一晚折腾了多久,等她醒来时,瞥见殿中都已经微亮。 可见已经是清晨了。 青槡急忙坐起了身,大约是起的太急,扯的她酸疼的身体格外的酸爽。 她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这才发现陛下并未在床上。 她扯了一件衣服裹上,刚扒开帘帐,便看见连雪印穿着睡袍,头发披散,赤着脚绕过屏风走过来。 “醒了?”
他在她身前单膝落地,拿了一双新的寝鞋套在她脚上,握住她的脚踝,认真的看着她问, “可有哪里不适?”
青槡被他这认真的眼神看的有些脸红,昨天是情之所至,大胆的不行。 但是今天这样直白面对着他,总让她有些许的别扭和不真实。 她其实从未想过,她记忆中如冰雪般遥不可及的陛下,有朝一日会在这样的清晨半跪在她身前,替她穿上寝鞋。 就跟一场梦一样。 她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捧住了连雪印的脸。 凑过去跟做贼一样悄悄的,飞快的在他唇上碰了一下,然后又退开。 松开手。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眨眨眼,摇摇头说,“也没什么。”
“嗯?”
连雪印抬手拉开帘帐,起身坐在她身边,手掌落在她的腰肢上,轻轻的揉捏了片刻,“腰还疼吗?”
青槡“嗖”的绷直了身子,急忙摇头。 连雪印将她圈在怀中,下巴支在她肩侧,低笑着说,“那是谁昨晚一直喊着,腰要断了,小树杈都要折了?”
青槡瞪大眼睛。 昨晚那些叫人脸红的片段此时无比清晰的跳入她的脑海中,还有她承受不住时那不过脑子的乱叭叭,甚至有几句极其荒谬的话好像是这么说的, 陛下,我还是棵小树苗,你快放过我吧! 陛下,我腰疼,我腰要断了,我感觉我树杈都要折了! 陛下,你再不停下,我就念咒了,我要变成一棵树! 陛下,我认真的,啊,有本事你上树!! 记忆一字字回笼,青槡如遭雷击。 她跟触电了一样推开连雪印,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