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和族长都乐呵呵地过来,询问关于办喜宴一事。
“咱们族里出银子,摆上一天宴席,全村人都可以过来喝酒吃肉!”谢阿爷心中高兴,因着儿子出息,如今他也算是这一支里头最为尊贵的老爷子了。 “多谢族长,不过我的意思是修文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后咱们再作商议,阿叔以为如何?”
几人点头,都没有什么意见。 其中一个族人不懂,问道:“那堂兄何时回来?会不会直接就去京城了?”
“不会,桂榜公布之后,府城会有一场鹿鸣宴,他是解元,必然是要参加的,之后还要再回书院感谢师恩,估摸着再有两三天也就回来了。”
“既是中了解元,为何消息这么迟才送来?”
“我听刘贤侄的意思,好像是因为府城那边还有案子未结,这桂榜公布之后,似乎是有什么人牵扯之中,县令大人也是怕中间再生差错,所以才特意晚了两日差人过来报喜。”
言外之意,就是怕空欢喜一场。 好在,谢修文的头名没跑。 谢容昭他们一行人到了县城,程举人特意差人过来请他过府一叙,谢修文也当了推辞,正好还要再向程家道谢。 程景舟将银票取出来交给谢容昭,她数过之后,确认是九百两,这才小心地放进自己的荷包里。 “乖宝,这银票你要自己留着?”
“呃,我还小,回家后交给阿爹保管吧。”
谢修文未在程家停留太久,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再次动身回家。 谢家庄但凡是没活干的人,都在村口等着呢,谢修文一回来,就得到了热烈的欢迎。 谢修文自然是打起精神,与自己的族亲们逐一打招呼。 谢阿奶和高氏坐在后堂,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原本以为谢修文这次肯定是中不了了,没想到,竟然就给捞了个头名回来。 这下子好了,她们如何向那位交待? “阿娘,咱们是不是应该给京城送封信?”
“嗯,我已经把信送出去了。不急,就算是进京赶考,且有得等呢。”
“阿娘,不管怎么说,二弟中了举子,就算是不进京赶考了,咱们家也算是有了底气,日后在高阳县,谁敢对我们不敬?您看,这些日子前来送礼的不在少数,咱们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也在县城买座宅子?”
高氏知道老太太手里头握的银钱不少,就是两座宅子也一定是能买得起的。 可问题是,谢家落魄至此,还供着几个读书人,老太婆一直不敢露出家底来,就是怕老爷子生疑。 如今借着这个机会买宅子,倒是再合适不过。 “此事不急。我得先与你阿爹商量。”
其实谢阿奶也心动了。 若是能在县里买座宅子,日后他们一家人又都成了住在县里的富贵人家,而且住到县里,几个孙子孙女的婚事也能找到更好的人家。 至少,不会再有人说他们是泥腿子了。 谢修文中举,名下可以免税的田地可就更多了,而且除了他本人之外,又多出几个免瑶役的名额,便是有产业的,也可以减免部分税额。 说到底,那免掉的各种税加起来都得小一百两银子了。 这都等于是谢修文给家里头赚回来的! 可是不能小觑。 谢修文中了举,自然是最先想到了自己这个小家。 往日妻女在家被人苛待,他不知情也就算了,如今一切都知晓,就必然要多做准备。 先前在程家停留,便是程举人将田契关到他手上。 上回回来的时候,谢修文便托程举人帮他留意一些上好的田地,他没敢多买,但四五十亩还是可以的。 高阳县的良田不少,一亩良田要卖七八两银子,薄田则是四五两。 程举人帮他找的都是良田,正好是一处庄子,良田八十亩,除了田地之外,还带有一处二进的小宅院,如今是庄头在那里住着,不过主院是空着的。 因为有宅院,还有十来个的仆从,这其中有活契也有死契,一并都转卖了,所以对方只要五百两银子便可成交。 说实话,这价格可真地是便宜。 谢修文心动了,当下便应下,将自己身上所余的银票都取出,还差了三百两,最终还是动了谢容昭交给他的五百两银票。 这五百两的来历,他都知晓,知道是自己的乖宝赢来的,花着也就没有什么负担。 只是如此一来,他手里头就只剩下二百两银子了。 二百两银子抛去他们一家去京城的路费、吃用等等,兴许能余下一百七十两左右。 之后就是要在京城租房子,还有一些需要应酬的场合也不能空手去,如此算算,若下个月动身,怕是撑不到来年春闱的。 即便是撑过了殿试,他刚刚中进士后俸禄也是少得可怜,如何能在京城养活一家老小? 所以,谢修文又开始为银子头疼了。 好在,谢老三晚上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手上又多出来了一百五十两的银票。 夫妻二人将银票和银元宝以及一些碎银子都一一整理后,发现他们手上现在可用的银钱竟然有六百余两。 这个数字,还是让谢修文觉得很欣慰的。 得知这其中有二百两是县府衙赏的,他便想着明日得先去县衙拜会一番。 谢修文次日一早便先跟谢阿爷一起商量了关于流水宴一事。 “父亲,宴席一事,一切全凭您与族长村长做主,只是有一点,本地乡绅送来的贺仪,若是十两银子以下的,您和阿娘可以收,若是再多了,怕是不妥。”
谢阿爷愣了一下:“此话何讲?”
“父亲,我还要继续科考,现在不宜与乡绅有过多接触,而且如今我名下的免税田名额已经没有多少了,不宜再许诺他人。”
谢阿爷和谢修然都愣住,这叫什么话? 谢修然率先质问:“老二,举人名下不是可有三百亩的免税田吗?咱们家满打满算才一百亩,还有二百亩呢?”
谢阿爷面色不虞,显然也觉得长子说的没错。 “父亲,刘家当初还给若兰陪嫁了一处小庄子,只是因为我大舅兄在衙门里做事,所以才一直挂在他那里,如今我中了举人,大舅兄已做主将田庄划到我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