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雨幕,露打焦青。原本还强撑着的葡萄藤终究是落了叶,夭折的叶子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如蝴蝶般翩翩。
只是重重的,重重的伴着不知是雨是露的天水砸在地上。独自藏在屋里的关祺也没有办法去帮一帮这往日总会结满酸葡萄的虬枝了——脸上的肿虽然是消了,可依旧奇痒难忍。 【漆笙:我过几分钟过去,再给你拿点儿药,你少抓,不然抓破了脸上反倒有可能留疤了】 【漆笙:[图片] 【漆笙:这雨也不见小,你不回家不如在宿舍了你爷爷那个小院儿靠着河那么近,你一个人真未必安全】 到底是发小儿,就像是已经猜到关祺必然能把自己折腾过敏一样,龚玉笙知道前者最喜欢这种朦胧的细雨,每逢这个时候,总想偷偷去淋一淋。 试问哪个青年不想在雨中肆意一场呢?哪怕代价是一场感冒,又或者发烧躺在床上?关祺向来是个行动派,自打一次淋雨没有感冒,便赌着这概率,要在雨里撒欢儿! 【漆笙:你这会儿还有心情担心比赛呢?既然知道要比赛,我和你说了还不小心。听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 若是平日的关祺只怕现在已经是发小儿一句,自己十句了。但是今天断然不一样——脸上的过敏总是不能让父母知道,不然就算是再放任自己自由,也少不得念叨。 关祺不想听念叨,哪怕是好意。毕竟关祺知道,自己总也不会因为父母的好意就能真的转变了自己的性格。 倒不如走自己的路,闯自己的天地,有什么南墙自己去撞,见到黄河也还可以继续盼着长江,盼着海晏河清。 “啧,哎呦……”有了龚玉笙的再三叮嘱,关祺终究是不敢挠了,虽说不在乎什么好不好看,脸上钥匙真抓出一道疤来,也终究不像话,到时候指不定母亲要如何念叨了。 院外的脚步声打乱了雨滴的节奏,脸上的过敏好像更痒了。 一阵钥匙旋转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关祺刚才绷紧的神经这才放松:“不是,兄弟你来痛打落水狗了?”见关祺还有心情开玩笑,龚玉笙就知道前者的过敏已经不是那么严重了。之所以关祺还把自己缩在这个小角落里,更多的是心理因素。 看吧,这段时间恐怕都要找各种借口远离大漆这种东西了。 “镯子也不带了?”
果然龚玉笙猜得是分毫不差,关祺如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表面儿上还死活为了面子不愿意承认呢!
“你不是说过敏能死人!”听着发小儿那无力的解释,龚玉笙毫不留情的戳破:“生漆过敏,做好了的大漆制品又不过敏。”
“你怎么解释你没回家?该不会说留在学校宿舍了吧?”
十几年的朋友,就算各有各的性格,在许多兴趣和习惯上,即便不渐渐趋同,总归也能达到心有灵犀的地步。
“前几天大晚上吐槽的也不知道是谁,现在为了瞒着自己不省心过敏的事儿,居然连编瞎话都学会了?”“江老师,您当年也和关祺同学那样过敏过么?”
“会,基本上都会的。”
今日的内容已经学完,垂松风雨却阻了林沐鸢几百米的回宿路,留在教工宿舍,在同江泠安的交谈中,冲出了那些曾停留在人生中的雨幕。 “老师,您家人不担心么?”
“他们不知道……雨停了,快回去吧,你闺蜜要等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