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旧描人,国画绘新春。窗花从玻璃上洒落在宣纸侧,墨色也随之晕染开来,接续着大自然递过来的光影……
没有任何事物会拒绝美好落在自己身上,青砖甘愿作纸,清晨的阳光也将自己撕碎,却无论如何也要把人儿的影子记录下来。 关祺藏在影子里欣赏,只觉得自己的笨手笨脚融进去,必然会打扰到姜诗锦作画。还记得小时候给爷爷磨墨,自己吃了一嘴不说,还险些把爷爷一直舍不得的墨掉在地上摔碎。 “真好看……” 看着院中带着BJ‘阔气’的建筑风格和布局,念着心中属于江浙‘婉转’的山水韵事,姜诗锦画的却是畅意的江湖侠客。 用手机记录光影的关祺猛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 “这种意境真好。”口中念念,关祺知道这是姜诗锦为自己不知道的一面,也或许是为什么自己轻易就和姜诗锦成为了好朋友:后者的情感是内敛的,想到了,或许会斟酌许久,思前想后未必去做。
“哎……可是这样不累么?”“啊?”
一股风撬开了窗,打乱了姜诗锦的发丝,也盖住了眉眼。不得已的停顿,姜诗锦便听到了关祺那一句话。 只是姜诗锦到底没有听太清楚,关祺也不愿意再重复一遍。因为后者发现,似乎姜诗锦做的很多事都是先照顾了其他人的情绪,而这个其他人中,往往是包含着自己的。 以至于就算自己说了出来,只怕到最后反而成了姜诗锦劝慰自己不要往心里去,倒是半分也解不开姜诗锦那份心结。 “怎么啦?”
意识到关祺没有再说什么,姜诗锦站起身来,整张画完完整整的暴露在阳光下。 雪落了漫天,侠客手中三尺青锋没有凌厉的剑意,却好像被岁月磨钝了——生长在浙江的姜诗锦才是最有可能接触到天下闻名的龙泉剑的。 脚下的鞋还未被画全,看上去像是双道士穿的十方鞋。 “你这……”山上的路虽远却异常清晰,山下的路连个大致轮廓都不曾有。关祺想想也知道姜诗锦不会是不懂绘画远近关系的,那么就只能是心境了。 关键时刻,关祺还是知道缄口不言有多么重要的,只说了两个字就没再说下去,只是转身沏了一杯茶,拉了把椅子与姜诗锦对坐。 新茶引新雨,温意吹尘香。还没喝上两口茶,荡起的水蒸气就被打散。关祺无奈朝着源头望去,这才看见窗外的雨。 未及关窗,雨洒了一桌,连热茶里都溅入半丝。 “你这茶是新茶,不便宜呀。”
“啊,你怎么知道?”
关祺算是发现了,自己总是容易问出一些愚蠢至极的问题。姜诗锦可是杭州人,浙江的茶品种多到数不清,就连自己刚买的这一包也是杭州产的无疑。
“啊……那什么,好喝就行,也别管它贵不贵了,毕竟一分钱一分货。”“其实还是要看个人口味,而且产地不一样,价格浮动还是很大的。”
即便是在自己绝对擅长的领域,姜诗锦说出话来也没有半分‘咄咄逼人’的卖弄,只是用最平淡的话语给好朋友提供真诚的建议和指导。 “其实我也是看好喝才买的,不过其实一个价位的茶每年区别也好大,哎……感觉想要买到好茶纯纯靠命。”
除非是闲下来想要享受意境,不然关祺喝茶‘吨吨’的,根本不顾及什么‘应该如何’,说话的功夫儿,已经站起身来蓄水去了。
“嗯嗯,毕竟每年雨水和温度也不一样嘛,遇到自己喜欢的多买一些就好了。”“哎,说起来我感觉你们说话家乡味儿都不是那么浓,真比比好像我才是那个普通话不标准的……”关祺端着茶又回来了,“不过你们地方特色还是蛮浓厚的,看看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像我干什么都半吊子,放古代就是个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