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檀手脚被勒得生疼,眼睛也被布紧紧蒙住,只有嘴巴得了自由。“谁啊?敢绑老子是不是不要命了?”
封景砚坐在地下室的桌子旁,陈奇给他倒了杯茶,置若罔闻地吹了下上面的热气,缓缓啖了一口。封檀见对方不说话急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两人还是没有说话,倒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我是封檀,我爸是封烨,还有我那个瞎子大哥封景砚,怕了吧,怕了还不快把我放了?”
“二少爷,你这次闯了祸,就自求多福吧!”
陈奇有些心疼了出声道。听到陈奇的声音,封檀终于意识到绑他的人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封景砚!你是不是有病?抓我做什么?”
封景砚提起茶杯往墙上扔,碎片和热茶碎裂开来,弄伤了封檀的脚。“疼死老子了!”
“你嫌你自己给封家丢的脸还不够吗?”
封景砚冷眼从西装口袋抽出丝巾擦了下手。“封景砚你说这种话不会觉得心虚吗?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不过是因为我追云梨,你居然这么大反应,我看你根本就是对她念念不忘!”
陈奇叹了口气,“二少爷,这就是你不懂事了,封总是为了引你走上正路。”
“什么正路歪路,我只知道我穿自己的鞋走自己的路。”
“你以为云梨会喜欢你吗?”
封景砚的声线沙哑,“别傻了,她现在坐拥云城国际,你在她眼里就跟丧家犬没什么区别!”
封檀犹如醍醐灌顶,原来自己在云梨眼里是这样的角色,他比不过封景砚一根手指,更别提追求云梨了。“那我也不用你帮!”
“把他的眼罩解开。”
“是。”
陈奇走上前蹲下帮封檀解开眼罩。视线豁然开朗,天花板的绿顶吊灯刺得他睁不开眼睛,片刻后才重新聚焦。柜子里放着他从前的奖杯奖状,还有和家里人多合照,甚至还有以前收集的变形金刚……“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封檀疑惑地问。这里是封檀的小基地,他从未向外人透露过。“亲爱的弟弟,封氏是我的,封家的每一片土地都是我的,你在房子里建个地下室,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吗?”
封景砚来到柜子旁,拿起其中一个奖杯,“还记得这是我们一起玩双人攀岩的时候夺得的冠军,你当时高兴得手舞足蹈……”“别打温情牌,我不吃这套!”
封檀咬牙切齿地说。“还有这个,你六年级就考了钢琴十级,家里人都特别自豪。”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封檀。”
封景砚转过身,“别再自暴自弃了,我说过,只要你想回来,封氏永远都给你留位置。”
“但相反地,如果你非要跟我作对,那你可要考虑考虑后果。”
封檀深深了解封景砚,他面色缓和还有商量的余地,要是拒绝了,就只剩死路一条。“我现在这个样子,回去能做什么?”
封檀垂下头道。“陈奇,把合同拿来。”
陈奇一边从口袋掏出公文袋,一边走过去帮封檀松绑,心里想封景砚还真是面慈心狠,居然连亲弟弟都不放过。“你先从基层做起,做得好的话会有晋升机会。”
“这是……”封檀活动了一下关节,查看了陈奇递来的合同,“什么?让我做销售?”
“有意见?”
封景砚玩弄着手指上的戒指问。“你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人了?”
“陈奇,接下来交给你,把人给我打到服为止。”
封景砚转身说。“诶诶诶……有必要吗?我签、我签还不行吗?”
封檀签了那张“霸王合同”,将自己的十年都交代在了封氏。云梨还奇怪最近怎么没看见封檀,不过眼不见心不烦,她倒是落了个清净。总裁可没有想象的好当,她每天都要开各种大大小小的会议,听各部门经理汇报产业情况。没想到云城国际现在已经涉及了房地产、珠宝、护肤品、服装……等等行业,包罗万象、琳琅满目。“当年我救你的时候可没想到你身份这么大。”
陆城川微笑着说。“我也没想到你是陆家少爷,有眼不识泰山。”
云梨报以叹服。“别恭维我了,我现在落得清闲,可不想再像你看这么忙碌了。”
“忙一点好。”
云梨望向十八层楼的窗外,天空黑压压的,一场大雨即将袭来。忙一点就不会想那个人了,黛色的眸里藏了几分愁绪,很快被冲刷掉,剩下果断和坚决。“谢谢你的投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信你,只是其实你不必跟封景砚合作,我也可以……”“今天要下雨了,你不用早点回去吗?”
云梨不着痕迹地关心道。陆城川有些诧异,随后扶着桌子起身,“好,毕竟我这腿脚也不方便,每到下雨的时候就会疼,那我先回去了。”
看他一瘸一拐的步伐,云梨心里涌来愧疚,快步上前扶他,“我送你。”
陆城川偏头看她,眼角的疤痕不但没有剥夺他的俊朗,反倒多了些许成熟与非凡。“谢谢。”
“你跟我客气什么呀……”回到车上,陆城川依依不舍地望着后视镜里的倩影隐没在黑暗里。“警方查到线索了吗?”
陆城川问吴叔。“您放心,您有不在场证明,最多查也只是查到手底下的人。”
“尽量掩人耳目,万一查出来,’隐刃’必须就地解散。”
“明白,我会安排人去扰乱警方调查的。”
“还有,保护好云梨。”
陆城川经历过生死局后,看淡了人间的是是非非,唯独对云梨甚是挂念。他们就像一根绳系着的两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已经说过很多遍啦!”
司机小刘调侃道。“多嘴!”
吴叔骂他不知分寸,转头对陆城川说,“小刘年纪轻,说话没个好歹。”
陆城川没有生气,笑意越来越深,“他也没说错。”
吴叔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毕竟陆城川这些年根本不近女色,无论别人怎么提他一概拒绝,想不到在云梨上面倒是承认得爽快。“您这是……”“枯木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