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杏开始着手选布料,挑挑拣拣一番,终于选定用白色细棉布做内里,天蓝色绸缎做外袍,腰带、袖口处和下摆则是绣上同色系的如意暗纹。在刘氏的帮助下,将布料裁剪成需要的大小,再进行缝制拼接。终于赶在薛敬己临出发的前一日将衣服做好,陈杏揉了揉日夜赶工而有些酸涩的眼睛,将衣服叠放整齐,放进竹篮里拿了过去。临出门时,脚步一顿,回屋将梳妆台最下面的匣子一并带上,这才往薛家的方向去。陈杏来时薛家院门敞开着,薛敬己正在屋内收拾行李,听到动静,他手上的动作愈发慢,仿佛这样,就能将分别的时间往后延迟。来到屋内,陈杏看着收拾到一半的衣物,抿了抿唇将竹篮递过去:“答应给你做的新衣,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薛敬己接过竹篮,看到衣服的布料是最新出的上等绸布后,惊讶之余,又为陈杏的贴心感到高兴。上京是天子脚下,向来是最繁华的地方,清远镇最时兴的料子,到了上京也算不得什么,更别提自己那两身洗的泛了白的麻布衣服。笑道:“我很喜欢。”
“你都没打开看看就说喜欢,一点都不诚心。”
陈杏嗤了一声。薛敬己闻言,将衣服抖开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才笑道:“杏儿亲手做的衣服,哪怕是绣满四不像的绣样,我也喜欢。”
听到薛敬己揭自己的短,陈杏伸手去夺,“给我,等我绣满四不像再给你穿。”
薛敬己微一侧身,躲过陈杏欲要拉扯衣衫的手,眼神一片温软:“谢谢你,杏儿。”
“说这些做什么,快去试一下,哪里不合身我再改一下。”
陈杏避开他的视线。“好。”
薛敬己很是顺从,不多时,便换好衣服出来。陈杏听到动静,一抬眼便被惊艳到。蓝白色系的衣服穿在薛敬己身上很是妥帖,他眉目清润,脊背如松柏挺直,将衣袍撑得极为平整,宽袍大袖的设计凭添了几分飘逸感,再加上一身的书卷气与沉静的蓝白两色相得益彰,颇有翩翩公子遗世独立的意味。“我很喜欢。”
薛敬己嘴角笑意微微,带着不自觉的欢喜。陈杏笑道:“喜欢就好,只是时间太紧,只来得及给你做一身。”
“无碍,我还有几件旧衣,替换着穿便够了。”
薛敬己又换回原本的衣服,将陈杏新做的衣服珍而重之的叠放整齐。“路上奔波数日,我怕将衣服弄脏,且穿着旧衣赶路,到了再换。”
陈杏点点头,看着薛敬己将本就没几样的东西都归置打包好,心中压抑了好几日的离别之意突然涌出,鼻头猛地一酸,险些落下泪来。这几个月都习惯了薛敬己一直默默陪在自己身边,猛然间分开,还挺不适应。薛敬己很快将要带的东西装好,他转过身,见陈杏眼眶微红心里也有些沉重,温声安慰道:“一个月而已,等我殿试考完便立即启程回来,嗯?”
陈杏微垂着头,闷闷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