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刘氏还是认真打听过啊。
牙婆穿的很体面，对人也没有看不起，客气的喊了一声就等待人请她进院子。 刘氏听到声音，探头看去看到是等待的客人，立马喜笑颜开的迎人进来。 这时的余潇潇早就被督促的洗了澡和头发，穿上最好最干净的衣服，虽然依旧是个穷小孩的样子。 “六丫，快去给贵人搅碗糖水来。”余潇潇乖乖去做。 刘氏热情的招呼着牙婆坐下，她有些紧张不安的搓着手，脸上陪着讨好卑微的笑容。 牙婆却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温和的笑了笑，不多话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不管她说什么也安抚不了她们的心。 余潇潇端着家里最好最干净的碗，给牙婆搅了糖水，没有做出怯懦自卑之类的情绪，只做好交代的事，本本分分的。 牙婆心里对余潇潇满意了几分，端起碗喝了一口，笑着温和询问：“你家要卖的是那个丫头，叫来我瞧瞧。”
刘氏扯了余潇潇一把，要不然余潇潇有功夫在身，这猝不及防之下得被扯摔了，刘氏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紧张，力气没注意就使大了。 牙婆没做声，目光在余潇潇身上来回打量，半晌后才开口：“刘氏你可打听过我买丫头是送去哪里？”
刘氏不自觉的弯腰，低人一等的陪笑讨好：“打听了，我打听了，就是听说您老最是和善有能耐，要买人送宫里享福去，我这就想着让我家丫头去。”
牙婆没接茬，只听自己想知道的：“既然知道了，那我可就得好好看看。”
刘氏笑的献媚：“您看，您看，我家六丫长的也不差，就是吃的不好，这要是好好养养……” 牙婆无视刘氏的话语，对着余潇潇道：“到我跟前来。”
余潇潇依言上前站定。 牙婆继续说：“头抬起来。”
余潇潇照做，牙婆盯着看了两眼，之后又捏着余潇潇的下巴，来回转着看了看，之后开口：“来，眼睛看我。”
余潇潇听话做了。 牙婆赞了句“不错”，便又道：“张嘴我看看牙。”
“牙口照顾的挺好，又白又整齐，行了，手伸出我看看。”
牙婆让余潇潇伸开两手，两面都看过了，又让脱鞋看脚，看完觉得都可以后，又说：“进屋去把衣服脱了，我看看身体上有没有瑕疵。”
余潇潇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牙婆买人还要看这么仔细，这比买牲口还严啊。 刘氏看检查了这么多，心里早就慌的不行了：“牙婆，这……这……” 牙婆看的出来刘氏的担心，其实刚看到那些合适了，也就可以买回去了，只是这丫头她看着喜欢，性子看着是沉稳的，自然就想看到更仔细些，以后好做安排。 不过，看刘氏这样，她还是出声安慰：“你家这丫头不错，如果身上没有瑕疵，我也不唬你，这价钱我就给你高点。”
刘氏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了，便开始催促余潇潇：“六丫赶紧跟牙婆去看。”
“嗯。”
牙婆和余潇潇进屋后，牙婆担心余潇潇害怕，就温声安抚道：“牙婆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疤就成，不怕啊。”
余潇潇有啥怕的，都活了几辈子了，脱个衣服光个身体而已，再说她一个还没发育的十岁孩子身体，有啥好看到，所以余潇潇很是光棍的脱了衣服，让她看。 牙婆让余潇潇转身，倒也没看到什么明显疤痕或者胎记啥的，就让余潇潇穿起来了。 只要余潇潇这性子不是装的，脑子也没有问题，进宫当宫女是完全合格的。 这未来说不准还能当个嬷嬷管事呢，要是有点能耐手段，当个贵人也有可能。 这趟能得这样一个丫头，她就赚了，毕竟乡下丫头能身体没有疤痕，牙口容貌都不差的很少，大多都是不爱惜牙齿，一嘴味儿牙齿泛黄。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乡下丫头们小小年纪就得为生存奔波，哪里有那个闲心弄这些有的没的。 都是大孩子带小孩子，磕磕绊绊在所难免，又比不得富贵人家，磕了碰了有大夫，各种好药用着，那里能不留疤啊。 牙婆出来后，就跟刘氏说道：“行了，这丫头我带走，六两银子。”
刘氏有点失望，她还以为能得七八两呢。 牙婆微微皱眉，有些不悦的开口道：“八两银子，卖不卖？”
刘氏眼睛一亮，立马应下，她也看到了牙婆的不高兴，她还是懂得见好就收的，能卖八两银子就顶天了，一般卖丫头能有一二两就该谢天谢地了。 她敢拿乔还是仗着牙婆是个大方善心人，而且她明显对自家丫头很喜欢，她才敢如此。 “卖卖卖，牙婆您别生气。”
刘氏赶忙答应，生怕牙婆反悔。 牙婆拿出准备好的契书，让刘氏按手印，等刘氏按了手印后，牙婆才把银子给她。 牙婆办好事儿也不耽误，招呼余潇潇跟着她走。 刘氏小心的跟着道：“牙婆，您要不坐会儿，我给丫头收拾点行礼？”
牙婆直接拒绝：“不用了，这丫头卖给我，你就不要管了，我还事儿。”
说罢，完全不理会刘氏，直接离开。 余潇潇默默跟着，出了篱笆门后，她回头看了刘氏和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家，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跟着离开了。 牙婆一直有注意余潇潇，看她如此乖巧的表现，心里越发满意，她脚步放慢，显然是在等余潇潇追上来。 等余潇潇跟上她的步伐后，牙婆好心的安慰她：“不用怕，我不算啥好人，可也不是坏人，跟着我，我，我不能说给你锦衣玉食，但也能让你吃饱。”
余潇潇乖乖点头。 牙婆看余潇潇听话，夸了句：“好孩子。”
牙婆带着余潇潇回了自己家，刚进门就有一个妇人迎过来，只见妇人神色恭敬却又亲近。 余潇潇从她的面相上看，这人与牙婆没有血缘关系，可又是亲人之相，大概是婆媳吧。 果然，小妇人开口道：“婆婆您回来了，儿媳备好了茶水。”
“嗯，回吧。”
小妇人乖巧的过来扶着牙婆的胳膊进屋，对于余潇潇的存在问都不带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