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在二楼是个宽敞套间。岑寂刚猛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箍在怀里,顾念远默不作声,任他将她放在休息室的大床上。“荣少,麻烦叫个医生过来。”
“好,我这就去,你们先好好休息。”
荣大少带着太太火急火燎的离开,临出门前,荣太太趁机冲着顾念远眨了眨眼,她接收到了,但立刻低下头。“崴到了?”
岑寂又问,“念远,说话。”
“应该没有,你不用叫医生了,我没事。”
岑寂没理她,伸手将裙子撩开露出膝盖和小腿,跌倒时她控制了身体没有直直摔倒,膝盖只是有些发红,胳膊和手臂因着有披肩的保护也无大碍,严重的是脚。脚背和脚脖处都有破皮还流了血,及至现在血已经开始凝固,可见是有一段时间了,应当是那双又窄又细又高的鞋子硬生生磨出来的。岑寂绷着脸,眼神刀一样射过来:“鞋子这么不合脚怎么不说!”
顾念远撇过头,心道明知故问,衣服鞋子不都是你给的,做员工怎么敢质疑老板的决定,她这么狼狈还不全都怪他,不满已然写在脸上,按照她的脾气怎么都要先驳他两句解解气,但荣太太的话语犹在耳边,岑总舍不得怪你,撒撒娇示个弱就好了。她不禁有些好奇,撒娇示弱这么浅薄的招数他真的会吃?“说了你又不会听……”顾念远咬着唇做委屈的姿态,眼眶隐隐发红,“我只是个小员工有什么穿什么,哪里敢对你有怨言。”
她的口吻是显而易见的矫情,类似的话语如果按照顾念远的本意怎么也得是气势汹汹的,所以话一出口,她就尴尬起来,估摸着岑寂下一秒就得阴阳怪气的怼回来。但男人长睫微颤,没有反驳。他轻柔的托起她一只脚,将伤口处仔细查看,可脚一动就扯着伤口,顾念远疼的吸气,她没有忍还刻意夸张了一点,仿佛断了腿,吓得岑寂立刻停了下来,不敢再动。顾念远的礼服紧紧包在身上令她现在连坐都坐的拘谨,想来呼吸也不会顺畅,岑寂眸底波动着寒意,眼前人委实是被折腾了一番,可他非但没有半分快感,反倒……自己真是昏了头,这种蠢主意,不知到底折磨了谁。这么想着,他的手渐渐攥成拳,浑身散发着森然气息,顾念远察言观色,不由担忧是不是自己的戏太过惹恼了他,只得细细小小喊了一声:“岑先生?”
这一声叫醒了他,岑寂骤然抬眸定定看着她,双眼好似寒潭幽暗深邃吸着人往里坠,顾念远更加紧张,人不自觉瑟缩起来,荣太太还是不靠谱,岑寂果然不吃这套,撒娇示弱怎么反倒让他更生气了。“岑先生,我去找许特助要几个创口贴就可以了,新鞋磨脚是很正常的,我。”
岑寂突然双臂一展压在她身体两侧,一张俊脸猝不及防的凑到她眼前,近乎咬牙切齿:“岑家有一堆岑先生,你到底想叫哪一个?”
“叫,叫你。”
“我叫什么?”
“岑寂。”
顾念远机灵道,“阿寂!”
岑寂离得太近,顾念远不得不往后仰,可这人又太坏,按住了她的脊背不允许她后退,呼吸相闻的距离里,嘴唇只差一点点,就要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