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着岑清钰他们一起去登山,山就是贝市周边十几座无名山中的一座,是每年入社的新社员登山的起点。相比纪念册里的其他相片,这一张并不出彩,且还是少数几张完全没有顾念远本人存在的照片,因为那时,她负责举着相机给大家拍照。之所以选择这一张当然是有更深的原因,这个原因让她犹豫不知该在哪里着墨,最终,选择了倒数第三页。以岑清钰的品格定然会翻完整本相册,而以顾念远当时的存在感也定然捞不到岑清钰什么特别关注,这样正好,正好符合她那时的心境和想法,所以她提起笔写了一段滴水不漏的漂亮话,把自己伪装进所有学妹里,浅浅的目送他离开。时至今日,原因和心思都不在重要,但骤然回忆起来,仍令顾念远的眸中蒙上了淡淡薄雾。“我挑了半天,最后写在了倒数第三页。”
“然后岑清钰匆匆翻了翻就扔在一旁,你的单恋卑微的开始卑微的结束。”
岑寂擒着一抹嘲讽的笑,“顾念远,看来是岑清钰令你的恋爱观变的这么不健康。”
对方好似医生开刀式的点评让顾念远的惆怅瞬间烟消云散,她颇不服气:“你不觉得青春年少的朦胧感情,即便没有结果也是很美好吗!”
“不觉得。”
岑寂凉飕飕道,“如果我是你,对着喜欢的人三四年毫无动作任机会白白流走,我只会鄙视自己,然后把这段没用的过往彻底忘掉。”
顾念远被戳中了痛脚,不由得鼓起脸:“岑寂你小时候难道从来不看童话故事吗?”
“毕竟,我对现实世界接受良好,不需要用一些死掉几百年的人为了赚伙食费编出来的蠢故事来安慰自己要勇敢的走下去。”
“……我有个不好的预感,你不会用这套理论惹哭过同学吧。”
“念远真聪明,在他们企图跟我讨论玉皇大帝和如来佛祖谁更厉害的时候,我跟他们科普了一下佛教体系和道教体系是如何形成的黑历史,得到了不错的效果,从此他们再也不哪这么幼稚的话题来烦我了。”
顾念远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眼见着岑寂悠悠然踱到她面前,俯下身与她对视:“你看,掌握科学的你现在是不是既不遗憾也不伤感了。”
他说着还上了手,捏着女人腮边的软肉晃了晃:“我生病,你倒是吃的不错,胖了。”
面包甜美的香气已然从餐厅散了过来,萦绕在顾念远鼻尖,她一把挥开岑寂的手:“我是脑子进水了才跟你讨论这些。”
言罢,她气哼哼去了餐厅,面包的热气散了许多,现在吃刚刚好,顾念远咀嚼着咀嚼着反应过来,就是说,最开始,她的目的是跟岑寂讨论恋爱观吗?不是啊!顾念远放下面包,又一次杀回客厅。她两手往茶几上一支,做出审判的姿势:“我跟你说了半天岑清钰,你好像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