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阿寂回来,咱们才想多说两句嘛。”
岑宛悻悻道。“就你话多,跟你四弟学学。”
岑令诚没好气,“阿寂,喝汤,这汤是你芬姨亲手做的,她十年没下厨做这道汤了,我的口福可是蹭了你的。”
芬姨笑的合不拢嘴,忙给老爷子又乘了一碗:“这几年咱们岑家的孩子聚少离多,难得聚的这么齐,老爷子你高兴我也高兴。”
这其乐融融的场面令顾念远错觉自己来的可能不是岑家,她这边愣神,那边岑寂就打破了温馨。“爸这么高兴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岑寂冷言,“是因为不孝子终于不再为祸和容了吗?”
“六弟!”
岑宵赶忙截住。“四哥,才做了两天总裁就要对我发威了?”
“六弟,你误会了,我”“够了!”
岑令诚把汤匙重重放下,发出叮的一声。席上立刻噤声,半晌,老头长叹:“哎,我的错,阿寂你一直对我有怨气,对你来说,我不是个好父亲,相较而言,岑宣更像你父亲。”
此话一出,周遭更安静了,谁也没想到大过节的,岑令诚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骤然提起岑家的禁忌,一个死人。连岑寂也皱起眉,疑惑的看向他。“所以你狠我也狠阿宏,对岑家更是一肚子不满。”
岑令诚满布皱纹的眼睛望了过来,“但阿寂啊,阿宣希望看到你这样吗?”
“……”“在你出生前,我与阿宣做父子已经做了二十多年,我比你更明白他,我们虽然在很多事的理念上有矛盾,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不论做什么都是想岑家好,和容集团不单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也是阿宣极力铸成的高山,他到死都在为和容操心,你有怨气冲我来,冲阿宏来都行,但不能是和容。”
岑寂的脸绷得死紧,桌子下的拳头也攥的紧,顾念远知道是岑令诚的话刺进了岑寂的心里。“难道我没有为和容鞠躬尽瘁吗?”
岑寂冷冷道,“爸。”
“你有,和容上一次的危局是你挽救的,我们都知道,但你现在的状态已经不合适了,阿寂,休息休息没有坏处。”
“休息……”岑寂哼了一声,“原来爸今天提大哥就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的去休息?”
岑令诚颤动了一下眼皮,悲伤难以克制,他道:“不全是,或许你不信,我现在很想念阿宣。”
配合这份悲伤,岑宵也悲伤的重重叹气,沈景芬别开眼看向远处,似是同样不忍。“哦?”
岑寂挑眉。“在你小时候的记忆里我跟岑宣屡屡因为理念不合争吵,但在更早的时间里,他是我最疼爱的儿子,他是长子又是小月留给我唯一的孩子,我对他寄予厚望,当然,他也没有辜负这份期望。”
岑令诚陷入追忆,“那时,岑家还不是现在这样,和容也才刚上轨道。”
那时的老宅有一半都得外租,租给个人租给机构,有些是为了赚钱有些是为了人情,平衡之下,几乎是亏本买卖,大浪淘沙的时代,对手各个是狠人,和容的发展不算顺利,岑宣的母亲身体还不好,许多时候,岑令诚不得不一边工作一边教导岑宣,父子俩除了有父子情,还有一份特别的相依为命的情感。“阿宣十岁时拿了数学竞赛的特等奖,当时有朋友对我说可以试试U大少年班的选拔,可我舍不得阿宣小小年纪就得离开家独自生活,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后来阿宣知道了,还是他劝的我。”
爸爸,我想快点长大好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