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那么大声音对郁晚樱说话。焦急到险些失去理智的郁晚樱被他这么一声,终于冷静了两分。白鹤云这才贴在她耳边,“你仔细分析一下外婆的话,外婆话中有话。晚樱,你冷静点儿,我说了,再给我一会会儿时间,再要一会儿就好了。”
“鹤云,我……”郁晚樱的理智终于回来了。她噙着泪水看向白鹤云,再看着前方船上冲着她笑的外婆。泪水再次夺眶而出。霍律亭也听到了白鹤云的话。在郁晚樱和白鹤云夫妻俩情绪波动的时候,他冷静地站了出来,对外婆大声道:“外婆,您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晚樱的事儿,您怎么能迁怒在我的身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随后,他向那船头的匪首说,“那个谁,要不这样吧?我把郁晚樱绑过去给你?你把我外婆放了?或者你干脆把我外婆一起捆走?”
“律亭,你说什么胡话?”
外婆气呼呼一声。她冲着霍律亭怒道,“你要是真敢这么做,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我们家棉棉也不会原谅你!”
“霍律亭!”
白鹤云闻言,跟着怒喝一声,一脚踹在了霍律亭的身上,用力十分猛,一下就把霍律亭踹倒在地。郁晚樱也愤愤地瞪着霍律亭,“霍律亭你王八蛋!让你不要跟来你非要跟来!早知道你是这么个货色,我半道上就该把你扔了。”
“怪我喽?你没听见外婆说什么?”
霍律亭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走上前两步捡起来那匪首扔过来的绳子,对白鹤云和郁晚樱说,“这样僵持下去总归不是办法,总得有谁走出第一步,既然你们都不肯走,那我帮帮你们有什么?”
“放屁!你别过来!霍律亭,你给老子站住!姓霍的,你敢动我的晚樱一根汗毛,我弄死你!”
白鹤云揽着郁晚樱往后退,警惕地盯着拿着绳子向他们走过来的霍律亭,再一次爆了粗口。霍律亭却阴恻恻地笑了笑,“人家只说要晚樱,又没有说弄死她,你慌什么?”
“你说呢?你没脑子吗?这么大的阵仗,这么费尽心机,难道人家是好心专门想请晚樱来喝茶吗?”
白鹤云怒气更甚。目光森寒。恨不能一棒子敲在霍律亭的脑袋上,将他的脑袋敲开两朵花来。霍律亭挠了挠头,看看船上的人,再看看白鹤云和郁晚樱,“看着不像,但是人家好像也没太大的恶意。白鹤云,你就让晚樱去一趟怎么了?”
“你给老子闭嘴!你再敢靠近我们一步老子迟早弄死你!”
白鹤云几乎是在咆哮。船上的匪首起先还有些耐性。见岸上忽然有此一幕,觉得甚是好笑。可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他立即高声大喊:“都给老子闭嘴!姓霍的,白鹤云,你们当老子是傻子吗?以为这样就能骗得到老子?”
“呀,演技不好,被识破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加强训练的,还请您老莅临赏脸观看。”
霍律亭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神情。实则在继续拖时间。气得船上的匪首爆粗口的同时朝着霍律亭扔出了手里的匕首,亦即抵在外婆脖子上的那一把。手法很老道,力量很劲道,方向也很准确。霍律亭吓的脸色铁青,连蹦带跳的逃窜开。也是这个时候,水中砰砰砰砰几声巨响,几道水花翻了起来,水花的上头是一个又一个的年轻小伙,像是耍杂耍一样。众人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正抬头看空中的水花和人,就听见匪首和他的小喽喽同时“啊”的一声惨叫,被人撂倒了。是巡风和墨染!此时此刻,浑身湿漉漉的巡风一脚踩着匪首的头,一只手将匪首的小喽喽按在地上,没看出来多用劲,那两个人却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能委屈地骂骂咧咧。墨染则蹲在外婆面前,柔声问,“外婆,没吓着吧?我是晚樱的好朋友,我叫墨染。”
墨染将外婆扶了起来,冲着郁晚樱和白鹤云比了个ok的手势。船头上,风徐徐地吹着,吹在这个一身皮衣服、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身上,将她的英姿飒爽显露的更加明显。一旁的巡风不知怎的,忽然一下就看呆了,竟然有了心动的感觉。郁晚樱见外婆终于得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她连忙要上船,白鹤云和船上的巡风却同同提醒。一个说,“晚樱,别过去,危险。”
一个说,“嫂子,云哥,先别动,就站在那里,这边有东西。”
果然!白鹤云猜中了。好在他也猜中了巡风的能力。郁晚樱听他们这么一说,果断不敢继续前行,只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着巡风带人摇着船绕过来。绕了一小圈后,巡风挑了个安全的地方靠岸,然后把那两个匪徒交给之前几个负责吸引人注意力,在水中玩“杂耍”的手下。他则和墨染一起扶着年迈的外婆慢慢走上岸来。郁晚樱早在那里等着。见着外婆,忙扑了过去,将外婆整个人抱在怀里,呜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连声说着“对不起,外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您受苦了!”
郁晚樱其实是自责的。如果不是他她,外婆一把年纪了就不会受这样的苦楚。外婆却在笑。完全没有责怪郁晚樱的意思。她搂着郁晚樱,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揉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轻轻地哄着,“好了,好了,樱樱,别哭了!外婆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伤筋动骨,也没破皮流血,傻丫头,你哭什么?”
“外婆!”
郁晚樱的哭声根本停不下来。眼睛都红了。外婆看见心疼,拍了拍白鹤云,“鹤云,帮外婆哄哄你媳妇!”
“外婆,让晚樱哭一会儿吧,她站在哭也是高兴的。”
白鹤云脸上的寒霜早已经退了,阴鸷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笑意。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不多一言。外婆叹了一声,没再说劝郁晚樱的话,倒是夸赞了白鹤云一句,“鹤云,你很好。我家樱樱有你,我死也放心了。”
“外婆,不许说那个字!”
外婆怀里的郁晚樱一听到死字就皱起了眉头,连忙提醒外婆。外婆早就看淡了一切,并不忌讳。不过为了让外孙女放心,她也没再提,目光微微一转,落到了旁边的霍律亭身上,本就皱巴巴的额头上眉毛拧的更加皱巴了。霍律亭感受到了外婆的目光,连忙弯腰鞠躬道歉,“那个外婆,我刚刚不是真的要把晚樱绑过去换您,也不是真的想要他们把您一起带走。我是听白鹤云说再拖一会儿时间,故意那么说的,只是演戏,您可别怪我!”
“知道。”
外婆的语气忽然就变了。没有对白鹤云那样柔和慈祥。沧桑中透着一丝不满。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霍律亭,这才缓缓开口,“我看你,不是怪你刚才做的事情。我是怪你对我家棉棉做的事情,虽然那孩子乖巧懂事,什么都不告诉我们,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但我知道她过的苦!”
“外婆……”霍律亭心虚。外婆继续说,“我一辈子没有什么大的能耐,最大的宝藏唯有我的这些孩子们。律亭,虽然你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但是外婆告诉你,外婆不怕,你要是还欺负我家棉棉,我可不答应!”
“不会不会,外婆您放心!”
霍律亭再三保证,终于让外婆打消了顾忌。不多时,白鹤云和巡风的几个手下押着那匪首和他的小喽喽以及季刚和牛翠花过来了。他们并没有解开季刚和牛翠花的绳索。而是押着他们问白鹤云和郁晚樱怎么处理。白鹤云看了看郁晚樱,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郁晚樱终于从外婆怀里出来了,吸了吸鼻子后说,“交给警察,来之前我们已经报案了。警察应该很快就会来。”
“好。”
手下应了一声,立即押着人往一边走。可是郁晚樱的目光却跟上了一边的季刚和牛翠花,“外婆,我能打他们吗?我真的很想打一顿?”
郁晚樱问外婆。外婆看着自己这俩个不争气的儿子和儿媳妇,哀叹一声,“别打死了就行。”
话落,老人家转过头去,不再看二人,任凭二人怎么求情都不搭理他们,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垂泪。郁晚樱得了令,再没有手软的道理,走过去对着二人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骂,将这些年对他们俩心里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白鹤云怕她太激动动了胎气,只得一声又一声的哄劝安抚,可是根本不起作用。就在他准备去拉郁晚樱的时候,忽然听到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呼喊声,“二哥,晚樱,快躲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