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吓到了。白暮雨看到了她眼角的泪,忙伸了一只手过去,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干,“我就说吧?来,小秋,看看咱们宝宝!”
白暮雨的眼神很温柔。自己还瘸着腿,靠着凳子的支撑才得以陪在妻子身边,却能将孩子抱得四平八稳。他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蛋,再摸了摸沈秋的小脸蛋,终于展颜笑了起来。“老婆,辛苦你了!”
“你不怪我?”
沈秋指的是郁晚樱打电话告诉她秦霜让人绑了晚樱的外婆后她去找了秦霜这件事,以及她发现秦霜要对郁晚樱和白鹤云不利的时候赶去给二人报了信这件事儿。秦霜的路早就走偏了。她没有能力拉回来,也根本拉不回来。所以,她只想将伤害降低到最小,并像暮雨的奶奶嘱托的那样,拉在矛盾中挣扎的白暮雨一把。可是她也清楚,那个女人是白暮雨的亲妈,是白暮雨在这世上最亲的人。白暮雨抱着儿子没有松手。妻子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大手又落在了儿子的小脸上,轻轻地摩挲着儿子的小脸蛋,满眼都是老父亲的慈爱。至于母亲一事,他好半晌才低低的回了一句,“与你无关,是她自己太偏执了。”
淡淡一声,再无别的话。沈秋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沈清、郁晚樱等人还守在外面。等她被送到病房,沈家人全来了,连甚少出门的沈爷爷、沈奶奶都来了,病房快站不下了。最迟得到消息的白雪来的最晚,却蹦哒的最高,笑得最欢,抱着小宝宝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亲的白暮雨怕他儿子被亲秃噜皮,嫌弃地让护士把宝宝抱了回去。“三哥,你过分了!我亲侄子,你怕我会害他吗?小气劲儿,以后我有宝宝了也不让你亲!要亲得给钱!”
白雪不满地哼哼,说出来的话却让大家哭笑不得。白鹤云在旁摸了摸她的脑瓜子,笑着帮衬,“有道理,亲一次一万块!”
“这个可以!哈哈哈,三哥,以后你想亲我儿子亲一次得给一万块!”
白雪笑得前仰后合。白暮雨却撇了撇嘴,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亲一次一万块,你儿子脸上镶金吗?再金贵能有我们家宝宝金贵?毛都没长齐,婚都没结,就想好了深生娃,也不害羞?”
破坏气氛的是沈家二婶宋雅。因为和白雪抢着抱宝宝抢输了,宋雅很不服气,这会儿逮着机会狠狠地怼了白雪一顿。对于沈秋刚生下来的宝宝,却是欢喜的紧,吭哧吭哧给孩子带了一堆礼物过来,还都是精心挑选的。“我们白家的孩子当然金贵!至于结婚之事,不劳二婶操心了,我们白家自有好的打算,到时候记得来带上红包喝喜酒。”
白鹤云适时替妹妹回了话,说话的时候,视线若有若无地在沈清头上停留了一会儿,见他神情微异后又对宋雅说,“还有,二婶,沈秋生下的宝宝也姓白!你说我们白家的宝宝金贵不金贵?”
说话之间,白鹤云拉着郁晚樱一起给沈秋塞了个大红包,里面是一张银行卡,里面的钱足足有一千万,说是二伯、二伯母给小宝宝的见面礼。白雪见此,也赶忙补上了自己的见面礼,虽然没有二哥给的多,但也不少,也有上百万。恰好奶奶给了她一笔钱,她现在算个富婆,这些钱她给的起。“你!”
宋雅被气得发昏,看看自己准备的礼物,觉得对比之下小气多了,赶忙找自己老公给沈秋转红包,然后拉着沈秋的小手,煽动沈秋,“秋儿,咱们辛辛苦苦生下的宝宝,凭什么姓白?小宝宝不如姓沈吧?”
这话一出,屋里响起了白和沈的两姓争论。郁晚樱已经守了沈秋许久,很是疲惫。白鹤云见她眉梢都写着累字,忙和白暮雨、沈爷爷等打了个招呼便要带郁晚樱回去休息。郁晚樱确实也累,没有反驳,任由他拉着自己离开。只是在出病房的时候,白鹤云将沈清叫了出来,对他说,“我回去了,秦霜惹上的是青龙帮的人,他们的规矩你应该知道的,不死不休,秦霜虽然被抓了,青龙帮的人还在,暮雨、沈秋和小宝宝的安全交给你了。”
“明白,放心吧!”
沈清拍了拍白鹤云的肩膀,视线在郁晚樱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尤其是她的小腹处。略略犹疑了一会儿才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我要是没看错,你们应该也快要当爸妈了吧?”
如果是这样,这些日子以来有关白鹤云和郁晚樱的是是非非,就有解释了。郁晚樱疲惫地笑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毕竟她已经显怀了。再藏也藏不住。只不过暂时还能靠着宽大的衣服勉强骗一骗人,但是像沈清这样观察力细微的人却不好骗。白鹤云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淡淡一笑算是承认了。“明白了,回去休息吧,白暮雨和秋儿还有小宝宝的安全我们沈家保障,你不用管了。如果应付不开,也可以找我们帮忙。”
“不用了,谢谢。”
白鹤云礼貌地一个微笑,已然带着郁晚樱离开了。郁晚樱实在是累极了。回到家后匆匆洗了个澡就钻进被子里睡了个昏天黑地。等她一觉醒来,星移日转,日历已经翻了篇。她睁开眼的第一反应是饿了,习惯性地喊白鹤云的名字,“鹤云,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有,锅里都备着,晚樱你等一下,我让小谢热一热。”
回答郁晚樱的不是白鹤云,而是郁晚樱的妈妈季柔。郁晚樱忽然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着站在房门口的妈妈有点儿吃惊,“妈?您怎么在这里?我记得我和鹤云直接回的清雅苑别墅,不是芙蓉园的郁家呀!”
郁晚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同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糊涂了。郁妈妈已经走进了卧室,边收拾边解释,“这是清雅苑,你和鹤云的家。出了上次的事情后,鹤云说担心再出事儿,就把外婆和我都接了过来。”
“哦,是这样。”
郁晚樱打了个哈欠,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莫名地有些感动。因为沈秋突然早产,她都没有顾得上外婆和妈妈,将外婆带到医院检查确认没有事后,是霍律亭通知了大姐带着小谢和妈来接外婆回家的。白鹤云却想到了!见白鹤云不在身边,郁晚樱随意问了一声,“那妈,鹤云人呢?”
“他本来是要等你醒来和你亲自说的,不过好像有急事要处理,就出去了。”
“急事?”
郁晚樱立即醒了神,追问道,“什么急事?”
“那就不清楚了,鹤云没说。等他回来你自己问他吧!”
郁妈妈闲不住,一边忙活一边催郁晚樱起床,“晚樱,你睡了一天一夜了,赶紧起来吃东西,再不吃东西你不饿,肚子里的宝宝也要饿了。这么大个人了,马上都要当妈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妈……”“鹤云还说,再过几个月你就要生了,他一时之间也请不到很靠谱的人照顾你,就先请我在这边陪着你。”
郁妈妈继续絮叨。其实这话她并不太相信,白鹤云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请不到一个靠谱的人照顾晚樱和孩子?多半是为了安抚她,让她和晚樱的外婆安安心心地住在这里罢了。想到这些,郁妈妈又是一阵感动。从前对白鹤云的那些偏见彻底没有了,即便有时候想到了白鹤云的母亲林桦,郁妈妈季柔也会自动将白鹤云和林桦分开。她告诉自己:白鹤云是白鹤云,林桦是林桦。林桦之事,最大的过错方是她自己那个不靠谱的丈夫郁淮霖,其次是林桦。和白鹤云完全没有关系。说到底,白鹤云也是个可怜人。女人一辈子遇到一个爱自己呵护自己的男人不容易。她命苦,没有遇到;春棉的命也不好,过的心酸;轻竹就更可怜了。唯有晚樱有幸遇到了,她不能拖女儿的后腿,成为白鹤云和晚樱之间的障碍。所以,白鹤云去接她和晚樱外婆的时候,她没有多想,收拾收拾东西就来了。“嗯,是这样的。”
郁晚樱顺着妈妈的话往下说。起床后,她边穿衣服边问妈妈,“妈,那季…舅舅和舅妈呢?我当时将情况说明,请警察把他们俩一并带走了,后面小秋要生娃我没顾得上问外婆,外婆对此没有意见吧?”
郁晚樱还是有一点点担心老人家的。不然她早就对那两个混蛋下手了。“鹤云把你舅舅的两个孩子都安顿好了,要是两个孩子争气,顺着鹤云安排的路往下走,这辈子都可以无忧,你外婆满心感激,哪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也是季柔对白鹤云钦佩感激的地方,她叹了一声,“晚樱,鹤云这孩子对你,对咱们家是真的很用心!你外婆说了,你舅舅舅妈太不像话,该让警察教育教育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