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闺女是好是坏,都是我们自己的事,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杨大嘴气得脸色漆黑,扭头就走,还没出门就开始骂骂咧咧,难听至极。 赵莲也懒得跟她对骂,杨大嘴那张嘴,臭出了一里地,跟她费口舌,只有自找罪受。 在杨大嘴踏出门的第一时间,她就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不堪入耳的叫骂。 “娘,我扶着你进去吧,咱不搭理这样的人。”
邬奶奶叹口气,平复了许多。 房间里,大麦哭得眼睛红肿,满脸憔悴。 小麦大米小米和细芽守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担忧的看着大麦。 邬奶奶和赵莲进来,瞧见大麦的样子,心疼不已。 邬奶奶过去搂着大麦轻轻拍:“好孩子,别怕,我们都在。”
大麦抱着邬奶奶嚎啕大哭:“奶奶,我不想嫁人,我可不可以不嫁人。”
邬奶奶笑着抚摸大麦的头:“好,不嫁人,我的大麦,在没有遇到那个你愿意共度一生,也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人前,我们不嫁。”
“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怕,奶奶和爹娘在呢,我们会保护你的。”
大麦哭得更大声了,愧疚又不甘心。 她很迷茫,也很害怕,不知道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走。 她都想好了,凭借读书,走出大山,带着爹娘奶奶和妹妹们走出这个愚昧的地方。 让那些欺辱,嘲讽他们家的人都看看,他们邬家,比任何人家都好,都强。 她们五姐妹,不比男儿差,不是他们嘴里的赔钱货。 可如今一朝变故,什么都没了。 她的抱负,她的未来,她的骄傲,什么都没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还能有什么用。 她怕愧对家人,怕因为自己让邬家成为笑话,她怕听到那些诋毁,嘲讽和欺压。 邬奶奶和赵莲叹气,这姑娘心思就是太重,才会觉得这么难过。 才会钻牛角尖。 小麦几个不太懂大麦的心思,但知道姐姐不高兴,家里人都很难过。 可她们都是孩子,什么都做不了。 邬博和刀疤回来,感受到家里的低气压,微微拧眉。 “怎么了?”
邬博问。
赵莲小声将刚刚的事告诉邬博,邬博听得一脸阴沉。 听大麦哭哑了嗓子,更是心疼得脑子嗡嗡炸响。 凭着一股怒火,扭头就往外冲。 刀疤一把将人拽回来:“别冲动,没必要。”赵莲也劝:“是啊,都是些闲话,你就算去理论,也说不出什么来。”
“先说说你们出去打听到的情况吧。”
邬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戾气,顺从的回了房间。 从邬奶奶怀里将大麦接过来,搂怀里轻轻的拍着:“大麦乖,爹在,别怕。”
小麦几个也忙扑过去,紧紧搂着大麦。 大麦感受到温度,感受到家人的疼爱,逐渐平复下来,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安抚好大麦,邬博和刀疤才说他们出去打探到的情况。 “高考确实停了,学校也都停课了,恢复时间不定。”
说着看了眼大麦。
大麦的情绪还好,没有太激动。 只是表情不太好,眼眶里隐隐有泪光。 邬博揉着大麦的头道:“大麦,爹不能跟你保证将来,但有一点爹能保证,爹会永远支持你,支持你的任何决定。”“虽然爹一直想让你们几姐妹通过读书,改变命运,但能改变命运的,不仅仅是读书,那只是最轻松的一条道。”
“只要我们有恒心,有毅力,不怕苦,不怕累,勇敢坚持下去,不管什么道,都能走向自己想去的方向。”
“所以,大麦,即便高考永远不恢复,即便你再不能读大学,也不要气馁,我们还有很多条路可以走。”
“爹的大麦一向勇敢,是个能吃苦,可以很坚强的姑娘对不对?”
大麦看着邬博,神色坚定:“爹,我可以,我不会让你和娘奶奶失望的。”
邬博拍拍大麦的头:“好丫头,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爹跟你说这些,只是不希望你钻牛角尖,努力过就好,知道吗?”
大麦点头。 看了眼担忧的赵莲邬奶奶和几个妹妹,大麦道:“爹,我不会再钻牛角尖了,我等一年,要是一年不恢复高考,我想去上班。”
“具体做什么,这一年,我也会好好考虑的。”
“至于结婚……”大麦抿了抿唇,她是不想的,可她不想家人被指指点点。 邬奶奶笑道:“奶奶说过了,没有遇到对的那个人,我们即便七老八十了也不结婚。”
“孩子,奶奶是过来人,遇到你们爷爷之前,我也是不想结婚的,所以我懂。”
“别有心理负担,我们邬家这些年风风雨雨的过来,什么没经历过,哪会怕一些流言。”
“旁人会背后嘀咕我们,那是因为嫉妒。只有我们比他们好,他们才会嫉妒。”
“这么算起来,我们该高兴才是对不对?”
有了邬奶奶的鼓励,大麦有了不少底气:“谢谢奶奶。”
邬奶奶怜爱的摸摸大麦的脸:“傻丫头。”
刀疤看着邬家人温情,没有参与。 视线只是落在一脸傻气的细芽脸上。 傻芽子今年十岁了,仍旧白白嫩嫩的,不过抽条了,没有小时候看起来圆润。 小家伙仍旧不会说话,所有人都习惯了,刀疤却有些遗憾,好想听细芽喊一声干爹。 小细芽感受到了干爹的视线,扭过小脑袋,咧嘴露出大大的笑容。 “啊啊啊……”干爹。 小人跑过去,扑进刀疤怀里蹭。 刀疤笑着拍闺女的背,一切都会好的。 邬家沉静下来了,邬家的闲话却没静,不少人上门来给大麦说亲。 都被邬奶奶赵莲挡了回去。 一连一个多月,邬家不识好歹,眼光高,不知所谓的流言传得整个和平公社都是。 邬家关紧院门,全都不予理会。 没有邬家的回应,其他人说了一段时间,也没了兴致。 大狼生产队渐渐安宁。 这天,大狼生产队迎来一群意外来客。 五个衣衫褴褛的男女,被从破车上拽了下来。 浑身伤痕,枯瘦如柴,这么一拽,一人直接头朝下栽了下来,摔得头破血流。 村民们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敢上前。 送五人来的人冷道:“这几个交给你们了,好好督促他们,我们会不定时下来查看。”
话落高傲离开。 王山贵看着地上的五人为难,这要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