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守正哥最公平,在大家伙这儿也是出了名的好人,我们都愿意听守正哥的。”
单纯的丫头看着王守正傻笑。
此时此刻,一切都美好万分,生活渐渐从黑暗走向光明。后来,王守正功成名就,想到的也是在此处的苦日子。这个时候一切都还未曾改变,小酒还健健康康抿嘴娇羞又崇拜地看着自己。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我们也不能白吃,县主。我们可以在县主手底下干活,什么活都可以,土地给我们,我们可以耕种。只要有线,我们就可以织衣,女人们可以绣帕子。大家伙大部分是残废,可是我们心不残。县主救命之恩,涌泉相报。”王守正唤醒了百姓心中的感恩,也带领着小满山的百姓自立。
青年让姜妩眼前一亮,她欣赏地看着王守正:“很好,尹白,将东西拿来。”尹白摆手,后面的侍卫将几个布口袋打开。一股子药味蔓延,药材分到百姓手中,大家聚精会神听着。 “姜家药铺在做药保,每个月缴纳一定钱,到期就可以取药减少花费的银钱。县主打算在半年内将姜家的药铺开至京城最近的两个城,我们需要更多的药材。这些药材,姜家都收,大家都认清楚了。”
尹白又把布口袋下层的东西倒了一层在地上,“这些是药材的种子,县主特地将种子免费给大家,姜家已经购置了村庄附近的农田,大家种植药材,姜家药铺负责回收。”
一切姜妩都考虑得周周到到,王守正嘴巴微张有些讶异。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哪怕是知道安成县主古道热肠,也没有料到能够为莫不相识的小满山百姓做到如此地步。 况且……从自己这些人身上,什么也不会得到。 “多谢县主!”
第一个人跪在了地上,眼睛发酸。
生于天地,又有几人能够坦诚帮助他人,思前顾后,一切周全? “县主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日后,我们小满山众人唯县主之命是从!”王守正“咚”一声跪在地上。
天地君卿师,可拜。可王守正头一次跪一个女子,还是京城中名声败坏了的国公府小妾。 姜妩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去,只有一片脊背。从此,她姜妩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股势力! …… 黑天落下瓢泼大雨,白色的大理石板上出现一条嚣张的“水龙”,不时弯曲或扩张领地。大雨打湿了青年的朝服,巡逻的侍卫路过走远才张口议论两声。 “那不是云青松云大人吗?他怎么跪在殿外?云大人也可是名噪一时的大人物。相貌出众的桃花郎,拒绝了陛下赐婚玉公主。”“我也奇怪,陛下向来喜欢这位云大人,年纪轻轻就做到了监察御史。下放地方时三年吏部对他政绩考核都是上上。从来没听说将云大人冷在外面啊。”
刷刷大雨打湿男人的朝服,从下朝后,云青松就固执得等候在殿外,人如其名,跪如青松,脊背不肯弯一分。纵然被大雨冲刷,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依旧大声道:“监察御史云青松求见陛下,安成县主私用兔毫建盏,逾越祖制,恳请殿下撤去县主封号!”
殿门一个时辰不开,云青松就跪了一个时辰。 三个时辰后,里头那道门终于打开。云青松双腿发麻,起身的动作迟缓,可在看见里头一闪而过的那道玄衣时明白了一切。 他和那人擦身而过,“我就知道,你没死。”
“祸害遗千年,沈缚,你最好好好活着。长平镇的仇,我还没有同你报。”
云青松才说完整个人就开始剧烈咳嗽,肺中似乎有怪物作祟。他艰难平复呼吸,跪在殿中手呈建盏碎片,“臣云青松获悉安成县主逾制。兔毫建盏被先皇明令禁止进献,以防民间效仿,行奢侈之风。安成县主理应以身士卒,请陛下严惩。”
皇位上的男人背对着下方众人,仅一个背影就让人震颤。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云青松却不惧怕这威严,仗义执言:“陛下难道是因为沈缚对安成县主如此包庇?陛下是一国之君,非沈缚一人之君。宣城王喜鹿角,兖州进贡鹿角椅,民间鹿角椅一时值十金!百姓争先猎鹿,无人耕种。难道陛下全都忘了吗?身为皇族,一言一行都必影响天下百姓。安成县主必须重罚,才可正民间风气!”
哪怕是姜妩都忽略了这兔毫盏的威力,这兔毫建盏在宫中所有兔毫盏中都可排第一。 “你说呢?”
皇帝转身看向下方左边。
在民间失踪多日的国公府世子沈缚竟然安坐于轮椅身上,一双细长的眼瞄了一眼云青松后发出嗤笑,“回陛下,兔毫盏是沈缚赠予内子,一切罪责,沈缚承担。”小小的兔毫盏就可牵涉整个国公府,皇帝猛的一把摔碎身边的茶水,“沈缚,你当真以为朕不该处置你吗?宫中未有之物,你都先给了你那妾室。即便朕不在乎,朝堂上悠悠众口,你又当如何?”
“云青松,擢升监察御史兼雍州都慰。安成县主撤除封号!”
皇帝转身离去,只剩下一个空落落的大殿。 沈缚的轮椅发出“咯吱”声,云青松竟然上前推着沈缚出宫。行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太监胆战心惊,给这二人打伞可不就是找死吗? 云青松云大人出身不显,为长平镇人。长平水患,国公府世子沈缚赈灾,米粮中掺石,致使云大人双亲节省粮食,上吊自尽。此后二人撞上就是一番唇枪舌剑。 “我来,你下去吧。”
身着盔甲的十殿下撑着伞靠近。 若方才那小太监在定然疑惑,为何云青松和二人十分熟悉,甚至关系甚好的模样。 云青松:“南方查出是谁动手了?这么忙就回京。”
“自然,不然也不能赶上你告内子的状。”
沈缚一只手捏碎云青松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腕。云青松面不改色,反而是一旁的十殿下着急起来,“沈缚!”
沈缚看着二人撤手,手撑着头,“是四皇子动的手脚。苏格和陆沉风这会已经调查到盐商协会,但是什么都不会调查到。云青松,本世子今日看在你考虑天下百姓的份上放你一马,再有下次,内子受半分伤,本世子定让你受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