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辰天点点头,说道:“人之指印无非三种,一类是箕形纹,一类是斗形纹,还有一类是弓形纹,每一种又都有细微的差别。”
“在《秦律》中就曾记载过一桩奇案,当时现场凌乱不堪,衙差只在地上发现了几枚指印,但就是通过比对指印,寻得了真凶。”
“在下初读之时,也是有些疑虑,心想若是有人指印相同,又该如何?那般草率认定凶手,岂不是冤枉了那人。”
“于是在下便在京城内外,九州各地寻了不下万人来收集指印,其中包括亲眷和双生子,发现竟无一人相同……”他停顿了片刻,斩钉截铁地向齐正宽禀报道:“在下由此断定,普天之下,确实没有人的指印是相同的!”
旁听群众哗然,纷纷敬佩仵作的严谨和细致。“原来如此啊!吴仵作和陈公子果然见多识广!”
“那姑娘也是个厉害之人,竟知道这些。”
“那周黄氏的为人,乡里乡亲的都是知道的,平日里就是个不像样的!”
“就是说啊,那姑娘被人冤枉了也不哭闹,大方得体,不像那妇人满地打滚,成何体统!”
说着说着,他们的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林紫幻的身上。“这国公千金怎会帮着那村妇?”
“听说两人都是国公爷的千金,只是……”有人知晓林青玄的身份,轻声和大家解释道:“那大姑娘不是嫡出……”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着那衣着打扮,的确相差甚多!”
“嫡庶有别倒也罢了,那长幼有序就不讲究了?”
一人讥笑道:“我看那国公府的家教也不过如此。”
大家的议论传入林紫幻的耳中,就像无数针芒扎向全身,令她恨不得背上生翅,立即飞离这个尴尬的地方。她生来娇贵,人们向来对她只有赞美之词,她可是京城有名的贵女,才貌双全,气质如兰,人人都知道她是东宫太子妃的人选之一,如今却被人在此指指点点。她顿时恼羞成怒,将火气全撒在了眼前这个村妇的身上,她愤然上前,一脚将周婶踹翻在地:“你这蠢妇,为了贪图小利,竟撒谎蒙骗,亏我可怜你,还想替你说话!如今看来,我倒成了与你一样的蠢货!”
周婶被踢中肋部,痛得连连嚎叫,京兆尹见她那副惨样,眉头都没皱一下,当即命人将她拖下去,当众杖责三十,以儆效尤。事情解决之后,林青玄走到陈公子面前,略带歉意地说道:“少东家,这次都怪我用人不慎,给你带来诸多不便,还麻烦你特地前来替我作证。”
陈若礼儒雅地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那妇人在五福堂闹事,在下与家父也是深受其害,如今能对她小惩大戒,向来今后她定能所有收敛,这对在下而言,也是好事一桩。”
林青玄见他如此说,想来之前他也是被周婶扰得不胜其烦,于是嘴角扬起弧度,不再多说,冲他行礼后就拉着小兰匆匆离去。刚出府衙门,她就看见天枢双手抱在胸前倚靠在马车上,正是在等候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