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似乎很懂炽心的心思,他温柔的说:“姑娘,在下看你在山脚摔倒,但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因此冒昧将姑娘带到此处,希望姑娘原谅在下的鲁莽。”
他接着说:“姑娘,可否告诉在下芳名,在下送你回家。”
炽心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男子等了一会儿,见她不说话,便继续道:“姑娘既然不愿言明,那在下也不便多问,在下带了一些吃的和柴火过来。”
男子将东西放到门边,看着炽心说:“在下告辞。”
说完,男子转身朝门外走去。 从头到尾炽心都未说一句话,不是她不愿说,只是她被吓到了。 这个人和自己父亲一样,是男人,是可怕的男人。 她甚至没听清男人说什么,只是心里一直在回忆着父亲殴打母亲的画面,还有两个姐姐的死,以及姐姐们对男人痛恨的哭诉。 男人走了很久以后,炽心才抬头看向门外。 一堆食物和柴火正摆在那里,男人已经离开了,屋外的鸟鸣声却还在继续。 炽心在墙角站了很久,直到茅屋里的火快灭了,她才走到门边,将男子带过来的柴火添进了火堆,茅屋里再次充满温暖。 男子放在门口的食物是一个很大的饭盒,饭盒里装着几种素荤菜。炽心没有看到里面的菜,但那飘出的菜香味令她双眼不自觉地直盯着饭盒。 她告诉自己,不要走过去,不要吃男人带来的食物,她这样子强迫自己。 数个时辰后,她依然双臂抱膝缩在角落里,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门边的饭盒。 菜香味很早就消失了,饭盒里的东西已经凉了。 由于过度的紧张惊恐情绪,炽心一直感觉喉咙干涩难受,她忍了数个时辰,但干涩感令她十分不适。 只有当眼神转到饭盒时,那种难受感才会稍稍消失,但调转目光后,将会更加难受。 最终,求生欲打败了她对男人的恐惧心理,她无力地走到门边,将饭盒提到了柴火旁。 打开饭盒后,炽心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里面有两个素菜、一个荤菜、一个汤、一大碗白米饭以及一大碗水。这些饭菜的份量很足,足够三个成人享用。 炽心急急忙忙喝完了那一大碗水,干渴感顿消,随后她看着那些饭菜发呆,没有做出其它动作。 直到肚子有些疼痛,她才打定主意,食用这些饭菜。 菜的味道很好,该鲜的鲜,该辣的辣,这或许是炽心吃的最多的一顿吧。 整整三个人的饭菜量,她直接扫盘了,这还是在炽府只吃小半碗饭菜的炽心吗? 吃饱喝足,迷乱的思绪又涌上心头,今天出现的男人是谁?他好像与自己的父亲不同…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炽心脑海,令她一夜未眠,直到第二日的黎明。经过受惊及失眠的双重折磨后,她的身心终于承受不住,进入了休息地—梦乡。 她梦到一位骑着白马、全身散发着优雅气质的美男子坐在马上微笑着弯腰向她伸出了手臂。 她木然地伸出手掌,挨上了美男子的手掌,瞬间,自己被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包围,数秒后,幸福感消失了,美男子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 她睁开疲惫的双眼,痴痴地望着茅草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她赶紧从茅草堆上爬起,欲找到那双可能存在的眼睛。 她找到了,眼睛就在门外,昨天的那个男人的双眼。 “姑娘,在下见你还未醒,便在外面等候。”
男子柔声道。
“姑娘,天色已明,你失踪了一晚,你的家人此刻一定很着急,不如让在下送你回去吧。”男子依然柔声道。
炽心脸色通红的低着脑袋,没有答话。 “姑娘,你意下如何?”男子又问道。
炽心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男子见此,便往前踏了两步,走进了茅屋内。 炽心随着男子的前进而步步后退,退到无法再退时,她便用手死命地搅动衣角,一副害羞、窘迫不堪的模样。 男子停下了脚步,认真的说:“姑娘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在下,或许在下能帮你。”炽心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也没有说话。 男子突然也不说话了。 茅屋内的气氛瞬间变的尴尬起来。 良久,男子终于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姑娘,在下去为你找点柴火来。”
说完,男子离开了。 他离开后,炽心才终于重新抬起了脑袋,并望向男子离开的方向。 她谨慎地走出茅屋,四处打量,确定了男子不在附近。她想离开这里,但她回头看了一眼茅屋,看到了茅屋里的饭盒。 她站在门外没有迈动离开的脚步,她的思绪乱的像一团麻,男人究竟是好是坏?这个问题重新浮上心头。 她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浑然不觉男子已经背着一堆柴火回来了,他手上又带了个饭盒。 男子在离她还有十五米的距离时停下了脚步,他喊道:“姑娘,你去里面吧,外面有些冷,我把柴火背来了,待会生火暖暖身子。”
炽心脸蛋又红了,她跑一般地奔进了茅屋内。男子也跟了上来,但他没有进茅屋,而是将背上的柴火以及手里的饭盒放到了门边。 “姑娘,这里有一些在下做的饭菜,希望姑娘能喜欢,在下晚些时候再来,告辞!”
男子说完此话便离开了。
炽心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心中对男人的厌恶感消减了一些,不过她还没意识到这点。 就这样,炽心一直住在茅屋里,男子每天早晨和晚上都会送来柴火与饭菜,有时候,他还会带一些凳子等家具过来。 他每一次过来都是把东西放到门边,然后道别后就迅速离去。 第五天的时候,炽心第一次开口说了话,虽然就俩个字,但足以令男子高兴到忘我。 那是久违的俩个字——谢谢。 炽心待在茅屋的第十天,炽心终于肯回答男子的问题了。 但她没有道明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告诉男子,她叫炽心,是个孤儿。 男子告诉她,他是山上炽焱派的弟子,名芩晓庄。 俩人就此从陌生人变为了知道对方名字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