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倒是可以理解丹阳郡主的刁蛮任性。不过这样想想,丹阳郡主其实也怪可怜的,她应该没什么朋友,挺孤独。“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位穷书生在丹阳郡主还没出生就一病不起,最终也溘然而去。”
蒋赛花又接着说道。安容都想骂几个我擦了。故事能不能别这么狗血下去?“然后,大长公主又开始了之前糜烂的生活。”
蒋赛花接着说道。“合着这日子绕了一圈又过回去了。”
安容感叹了一句。蒋赛花点了点头。“不过,之后,长公主便再没有爱上别的穷书生。也再没有怀孕生子,直到去年夏天的时候,忽然一病离开了人世。”
“那现在丹阳郡主是一个人住在长公主府?”
安容问道。蒋赛花摇了摇头,“丹阳郡主住在自己的郡主府,是陛下赐给她的宅子,之前的长公主府被封了起来。”
“有人传言长公主是被人害死的,可至今都没有证据。”
“所以丹阳郡主现在处境其实很尴尬。”
“虽然她身份尊贵,可却是孤家寡人一个,无依无靠。”
“长公主在世的时候,其实已经和皇帝关系闹得很僵,皇帝也不怎么关照丹阳郡主。”
“当然,其中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猜测,就不能跟你说了。”
“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容问道。“每天跑船,船上便有人在议论这些事情。”
“老百姓不过是当茶余饭后的谈资,有的说得很离奇……”蒋赛花笑了笑,“有的时候我也去茶楼喝茶,会听到有说书人在讲长公主的故事。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很多都是有事实依据的。”
安容和蒋赛花说着大长公主的故事,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佛堂门口。两人买了香,拜了佛,捐了香油钱,然后准备离开慈安寺。“那我就先走了,这两日便会离开京城……”蒋赛花和安容道别。安容嗯了一声,“下次再见。”
*过了正月初七,周顾和魏阳回到国子监读书。安容一人在家待着也无聊,便去太医署加班。太医署有很多医学典籍,也有很多药材。一方面她可以做点事情消磨时间,另一方面她可以读书,熟悉一些药材的药性。这日安容正在看太医署里面看医书,忽然张太医匆匆走了进来。“只有你一个人在吗?”
张太医问道。安容不敢耽搁,赶忙合上书,站起来应答道,“周医女说她有点事情,出去一下,今日是她值班。”
“我不管今日谁值班,现在你得马上跟我走,丹阳郡主身体不适,需要一位医女。”
张太医很明显正在气头上,心情烦躁。显然他也不想去丹阳郡主府上。可谁叫他倒霉呢,今日恰好他当值。安容本来想解释一下。她只是临时代个班。可是张太医显然不想给她解释的机会,人已经转身离开了。安容无奈,只好拿了诊疗包,小碎步跟上了张太医的步伐。安容和张太医出了太医署,坐着马车直奔丹阳郡主府。丹阳郡主的刁蛮她是领教过的,所以也提着十二分的小心。“去了之后,我让你做的你做。不让你做的,你别多此一举。”
张太医脸色灰白,一副被恶魔选中的表情。安容当然乖巧地点头应下。马车很快就停在了丹阳郡主府的门口。郡主府门口已经有婆子等在那里。张太医和安容跟着婆子进了郡主府。安容去过安平侯府,所以对丹阳郡主府的煊赫豪华也没有太过于惊讶,低着头,跟着婆子很快便来到了丹阳郡主的住处。婆子让她和张太医在门外等着,自己进去通报。片刻之后,婆子出来紧,跟着还有丹阳郡主身边的丫鬟。这个丫鬟安容见过,就是那日在慈安寺门外给她银子的那个丫鬟,好像叫乐棋。因为蒋赛花给她讲了很多关于丹阳郡主的故事,所以她对丹阳郡主印象深刻,甚至连她身边丫鬟的名字都记得。“张太医,进来吧。”
乐棋说道。张太医点头应下,带着安容走了进去。那日见到丹阳郡主还神清气爽,不像生病的样子。这才几日,怎么就生病了?丹阳郡主见是张太医来为她诊脉,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不是喜太医?”
喜大夫治好了皇帝的头风,在京城声名大噪,被传成了神医。丹阳郡主也想让喜大夫为她诊病。“回郡主的话,今日是下官当值,所以……”张太医低垂着头,恭敬地回答道。“行了,行了,你随便给本郡主瞧一瞧吧。”
丹阳郡主懒得听他解释,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很显然她的鼻子不怎么通气。张大夫点头应下,然后让安容去诊脉。丹阳郡主看了安容一眼,显然已经不认识她。毕竟是郡主,那日一面之缘,怎么能记住安容的容貌。“怎么不是宋医官?”
丹阳郡主眉头又皱了起来。“今日是安医女当值,因为恰好过年,不是所有太医和医女都在太医署,还望郡主莫要生气。”
张太医一个头两个大,态度恭敬地解释道。丹阳郡主看了安容一眼,心情烦躁,面露不善之色,“她这么年轻,知道怎么诊脉吗?这不是糊弄本郡主吗?”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母亲去世了。谁都可以欺负我,就连你们小小的太医署都不把我这个郡主放在眼里了。”
张太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下官哪里敢?”
张太太跪了,阿柔也只好跟着跪。“我告诉你们,虽然我母亲去世了,可是皇帝还是我的亲舅舅,你们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小心你们的脑袋。”
丹阳郡主道。“下官不敢。还请郡主受罪。”
张太医低垂着头,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丹阳郡主冷冷地哼了一声,这才非常不情愿将手腕伸出来。张太医给了安容一个眼色。安容心领神会,赶忙上前手指搭在了丹阳郡主的手腕上。差不多有两刻钟的时间,安容收了手说道。“郡主殿下偶感风寒,吃几片药就没事了。”
“就你个小医女,诊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判定出本郡主得了什么病。你觉得你是神医吗?”
丹阳郡主怒道。安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简直是无理取闹。“本郡主身体强健得很,怎么可能染了风寒,你们太医署就派些庸医过来糊弄本郡主。”
“给本郡主到外面跪着去。通知太医署,让太医院首座来接人。”
安容想要解释,结果看到张太医犀利的眼神,她只好闭嘴。安容和张太医出了郡主的暖阁,在外面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