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见蒋赛花确实有急事,便没再阻拦。“你们到京城,等我这批货到了京城之后,可能也要歇几天,我去找你们说话。”
蒋赛花走的时候急匆匆地说道。安容笑着点头应下,“你可别着急,慢一点。”
蒋赛花嗯了一声。安容看着蒋赛花离开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周顾刚才并不在她们身边,此时走过来见安容皱着眉头,伸出手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碾压了一下。“怎么啦?遇到蒋赛花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周顾露出疑惑的神色。安容是个很重感情的人,所以才有这么多与她交心的好姐妹。“能不能派两个人跟着蒋赛华,看她在哪里落脚?”
安容看一下周顾,眼神里满是忧虑,“看看她在做什么?”
“她能在哪里落脚,定然是在码头。”
周顾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安容。“那你也派两个人帮我盯着点,我总感觉蒋赛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不是她被人强迫了,或者是别的?”
“你知道,她被人强迫过。”
“我看她今日神色急切,好像有什么急事,似乎离得时间久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情况似的。”
“如果有能力帮她,我们就帮帮她。”
“你这爱发善心的性格呀。”
周顾语气里透着无奈,不过还是派人跟上了蒋赛花。安容和周顾也没有在逛街,已经没有心思了。他们便在茶楼里坐下来要了一壶热茶,一边喝着茶一边等消息。很快消息就传过来了。“大人、夫人,刚才那名女子住在码头的一艘船上。”
一位衙役说道,“那位女子刚生完孩子不久,我看着那孩子两三个月的模样。”
周顾和安容都露出惊诧的神色。“走,我们过去看看。”
蒋赛花怀孕生子,这是好事呀。“买些东西过去。”
安容买了一些牛乳、鸡蛋,还有牛羊肉。她和周顾带着这些礼物到了码头,上了蒋赛花的货船。货船还是以前那艘,所以船头认识安容和周顾。虽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但知道上一次去京城的时候,他们坐过这艘船,而且是蒋赛花的朋友。于是船头吩咐人带着安容和周顾来到了船舱。周顾没有进去,安容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蒋赛花正在给孩子喂奶。小孩子奶白奶白地肥嘟嘟的,看着格外可爱,小手紧紧地抓着蒋赛花的衣襟。“容姐儿。”
蒋赛花看到安容,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怎么会来这里?”
“难道不允许我来看看你?”
安容盯着那小宝宝。“你的孩子?”
蒋赛花脸颊微红。“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蒋赛花微微低垂着眉眼,一副做错了事情的表情。“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说这些话让宝宝听见。”
安容横了蒋赛花一眼,然后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小宝宝肥嘟嘟的脸颊,“别听你娘亲瞎说,她是盼着你来到这个世界的。”
“他这么小,能听懂什么?”
蒋赛花露出无语的表情。“怎么听不懂?你不知道有种教育叫胎教吗?”
安容说道。蒋赛花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什么胎教?”
“魏阳的孩子?”
安容又问道。蒋赛花知道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是魏阳的孩子,但是是我自己的孩子,你别告诉他。”
“他是孩子的爹,有权知道。”
“即使他不能明媒正娶你,但他也该养着你和孩子。”
安容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是我自己私自把孩子生下来的,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官人了。”
“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不好。”
“你倒是对他爱得够深沉,自己受着苦,让他逍遥自在。以后,他还能娶个美娇娘。”
“他是又占了你的身子,又占了你的肚子,还占了你的下半生……”“你倒够傻的。”
安容越说越生气。“这船舱里是孩子生活的地方吗?”
“你带着孩子,这样以后怎么生活?”
“你想让你的孩子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以后也干船工这样的活儿活一生。”
蒋赛花低垂着头,恨不得将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口里。“我知道你怕自己名声不好,拖累魏阳。”
“你未婚生子被人看不起,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勉强生存下去。”
“魏阳他也是成年人,他该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
蒋赛花红了眼眶,“我是真的不想用孩子来绑架他。”
“那天晚上发生了那些事情,早早地我就离开了。”
“我想着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再见到他了。”
“可谁能知道,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你知道我的身体,之前在赵家的时候,我被那女人灌了药,就是不让我怀上孩子。”
“所以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想着去预防,我寻思着我这身体是不可能再怀上孩子的。”
蒋赛花一脸难过又不可置信。“我就想着我喜欢魏阳。他又是读书人,就算是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他,但是我跟他睡了一觉,心里想着不管以前的我是怎样的,至少我还和堂堂的二甲进士睡了觉呢。”
“而且还不是那种花钱的关系。”
“可谁能知道,我这身体竟然还怀上了。”
蒋赛花看孩子睡着了,将孩子放在一边,拉着安容的手。“你知道当时我知道自己怀孕是什么感受吗?我又害怕,又窃喜,又担心。”
“害怕我给这个孩子带来厄运,害怕这个孩子给魏阳带来不好的影响。”
“可我觉得,这个孩子来了他就是上天恩赐给我的。”
“如果我对他做什么一定会遭到天谴。”
所以我就将孩子生下来了。”
蒋赛花在知道自己怀孕时候内心的焦灼,安容可以理解。“不出意外的话,魏阳应该也从南边调回了京城。具体任什么职务,现在还不清楚。你别跟着船走了,带着孩子跟着船,怎么生活?你跟着我们走吧。”
安容看着蒋赛花,“这件事情既然我知道了,就不会瞒着魏阳,你也别躲了。”
“你让我想想……”蒋赛花一时拿不定主意。安容所说的这个孩子的将来,她根本就没想过。她现在想的是自己要多挣银子,怎么能有尊严地活下去。现在风老板对她挺关照,如果她离开,以后拿什么挣钱?要完全依附魏阳吗?魏阳喜欢不喜欢她还未可知,何况她又是这样的女人,万一魏阳嫌弃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