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私底下你跟桂花关系不错,是吧?”
我已经确认救桂花的人,并非是眼前的丫鬟牛玲。虽然之前在广兴楼时,陈广兴口口声声说并未对丫鬟进行处罚,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否则陈二掌柜,为什么要找另外一个丫鬟来冒充?“在……这大院里,我们的关系确实不错。”
丫鬟牛玲始终把头压得很低:“我们都是先后被卖进来的,都曾在底层干累活儿重活儿。”
“这样说来你也才来没几年。”
我扭头看向掌柜问牛玲。“三……”牛玲刚开口说了个数字,陈二掌柜便咳嗽了声音。听见咳嗽声,丫鬟牛玲打了个激灵,紧接着改口说道:“俺来四年多。”
既然陈二掌柜已经跟丫鬟牛玲商量好了,即便在问,也问不出什么。最关键的是,这件事我不能够当面拆穿,如果拆穿后容易给面前的丫鬟牛玲带来危险。这样分析着,我收起本子,直了直身子说:“你先回去吧。”
听见我说这句话,陈二掌柜马上抬起头,朝这边看来说:“这就问完了?”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需要问的,该说的细节您跟陈老板都已经交代清楚了。”
我摊了下手,对陈二掌柜淡淡一笑说:“来见丫鬟只是佐证一下你们的说辞是否真实而已。”
一直没有说话得吴勇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对陈二掌柜说了句“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便朝铺子外走去。我跟在后面,走出来后彼此没交流。上了摩托车,吴勇直接骑着离开了。我拿出怀表看了眼,此时已经将近八点了。回到警察局,吴勇让我上楼看看秦浩组长在不在办公室,他则直接过去归还摩托车了。这个时间,警察局里大部分同事都已经下班了。我跑上楼,见办公室门半开着,灯也亮着,应该有人,所以走了过去。进门后才发现,办公室内只有周函昀,她见我进来,直接站起身说:“你们回来啦。”
“恩。”
我扫视一圈,紧接着询问:“组长他们还没回来?”
“回来了,他们已经去酒馆儿了,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怕找不到,所以让我在这儿等着你们。”
周函昀说着穿上了外衣,离开办公桌说:“他们已经去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咱们也赶紧过去吧。勇哥呢?”
“在楼下,让我先上来看看情况。”
我说完,跟着周函昀走出了办公室。她将办公室门锁好,我抬头看了眼,之前孙肖韩挂着得那串大蒜不见了。吴勇见我是跟周函昀一起走出来的,直接跑过来说“函昀,你是特意在等我俩?”
周函昀微微点了下头,声音轻柔地说:“你们……今天查案还顺利吗?”
“有大收获。”
吴勇走在周函昀旁边,边走边说:“我们找到了画像里女子的身份,还了解了她出事前的整个情况。”
说完,吴勇还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是从东家逃出去时出的事儿。而且今天是我跟俩打手过招,从他们手里拿回了关键证据。”
“勇哥好厉害。”
周函昀夸了一句。“别说俩打手了,十个也伤不到我。是有真功夫的。”
吴勇开始吹起了牛皮:“以后有人敢欺负你,你找哥,哥打得他们娘都认不出。”
他们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大多数都是吴勇在说,周函昀应和。我没怎么说话,路上一直在脑海里整理今天查到的情况。从警察局出来,又绕到另外一条路上,走了会儿后,周函昀停下脚步,指了指说:“这儿,秦组长他们在这里呢。”
我看过去,这里不是酒楼,只是个小酒馆,酒馆里没灯,亮着煤油灯,看上去有些昏暗。我们三人走进去,便看见坐在角落一桌的秦浩组长、以及孙肖汉、董莉等人。小酒馆里不止一桌,还有两桌客人,已经喝得微醺。刚走进来,秦浩组长便看见了我们,直接站起身摆了摆手。我走过去,看孙肖汉似乎也有些微醺了,脸红扑扑的,我刚坐在凳子上,他便凑过来,手搭在我肩膀上说:“你这儿来晚了,必须得自罚一碗。”
孙肖汉说着拿起一坛酒,倒在了我碗里。坐在我对面得吴勇,直接伸手拿起我碗,一饮而尽,然后直接伸手掰了一个鸡腿啃了两口说:“我就不客气了,肚子都饿瘪了。”
“奉天,今儿查得怎么样?”
秦浩组长询问道。我将大概情况跟秦浩汇报了下,他听完后一拍桌子,说了句:“好样的。这是突破性进展。”
说完,秦浩举起酒碗,跟我碰了一下。其实从小到大,我从未喝过酒,但此时不喝的话,似乎也不合适,于是硬着头皮一饮而尽。酒辛辣,入口后一直辣到胃里。我赶紧拿起筷子夹了口菜,见我这样,秦浩跟孙肖汉哈哈大笑,聚会该有的气氛,瞬间便出来了。“孙哥,无头女鬼的事查出结果了么?”
我放下酒碗,凑到孙肖汉耳边询问。“喝了这碗告诉你。”
孙肖汉给我倒满。我端起酒杯,又干了一碗。孙肖汉再次搂起我,说道:“我去找了王佩母亲,据她说,自己女儿失踪那晚,就穿着碎花棉袄,粗布裤,花鞋。她也听说了无头女鬼传说,所以天天晚上跑去钟楼西面,希望能在见女儿一眼。”
“那她女儿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两碗酒下肚,我并未感觉到晕。或许自己酒量还可以,我这样想着,又端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杯。“在戏班打杂,晚上散戏后,等收拾完了,回家时差不多都九点多了。平时她是住在戏班的。戏班专门收拾出来一个屋子,搭了炕,就是怕像王佩这样年轻女孩,走夜路不安全,提供了一个住的地方。”
孙肖汉拿起酒碗跟我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说:“她打杂的那个戏班我也去了解情况了,跟王佩同样在戏班打杂的女孩说,平时王佩都是住在戏班的,那晚收拾完后,她就总有不好的预感,而且那种感觉越来越重,都躺下了,她还是起来,说得回家看看,她担心母亲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