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答应了下来,然后看向豆豆,她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连眼皮都不眨动。护士走过去抓住豆豆左手,然后说:“你看这孩子手心流了这么多汗。”
医生开了药以及治疗方案,而后又是那名护士领着我们去了病房。病房一共六个床位,但都没人住。我放下豆豆后,便去缴住院费了。护士则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直到我回来,护士才提醒道:“我就在护士站那边,她要有任何反应你就去叫我。另外每一个小时我也会过来给量体温”“今天谢谢你了。”
我挠了挠头,打量了下眼前护士。她看上去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长发盘在了护士帽里,胸前别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满铁医院内科——护士长、薛满满”,而刚才给豆豆检查的男大夫,牌子上也写着内科,名字叫“朱旭”。男大夫年龄应该五十多岁了,头发黑白掺杂,戴着近视镜。“救死扶伤,是我们医护人员应该做的。”
薛满满淡淡一笑,然后便转身离开。等她走后,我将病房门关上,急忙走过来,坐在病床旁小声询问:“豆豆,你没事吧?”
听见我说话后豆豆并没有任何反应,这让我有些着急:“你不会真晕倒了吧。”
我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这时她一只眼睛眯着,一直眼睛睁开,嘿嘿笑了下。看她这样我便放心了下来,长舒口气小声说:“可真吓到我了,你装晕的本事可以啊。如实说,在阳德大饭店时你是不是也装的?”
豆豆睁开两只眼,头别过去,突然变得严肃:“我是见到那具尸体,吓晕的。”
每每谈起这个话题,豆豆便开始装糊涂。我不在问下去,而是将书包拿下来看了看里面的兜兜,它在包里蜷缩着身子,睡得还挺香,当我打开有亮光进去时,它才慵懒地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既然都没事儿,我就去干正事儿了。”
我将书包放在豆豆旁边,对她说:“你就随机应变吧。”
说完起身,走出病房。我打算先熟悉熟悉医院的情况,医院一共四层,现在所在的是二层病房区,应该是一整层楼的统一病房区,因为病房很多,估计得二十多间,我直接走到尽头,路过每个病房时都朝里看了看。只有几间病房有人住,寂静得有些可怕。来到尽头,便看见一个楼梯,能够上下楼。除了这边,护士站那边也有个能够上下的楼梯。刚才我抱着豆豆就是从那边上来的。我朝楼上走。三楼更为冷清,楼道里看不见任何一个人。我轻手轻脚走过去,房间虽有许多,却只有几间里面有医生,有的正在喝茶看报纸,有的则在写着什么东西。这楼层也没护士,护士都在一二楼。三楼还有个手术区,大门紧闭着,进不去。在从楼梯上到四楼,情况跟三楼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有很多储物间,而且更显昏暗,即使现在是白天,在走廊里的感觉就好像是阴天般,让人略显压抑。刚才进入医院时,我看见进门位置贴着几个牌子,上面有医生介绍。于是绕了一圈后,我便直接来到一楼,来到牌子前看了看。满铁医院的院长叫韩实忠,已经六十多岁了,除了他跟先前给豆豆看病的医生朱旭外,一共还有五名医生,两名女性,所在科目是妇科,但刚才我逛了一圈并没有在这栋楼里看见妇科。我走出医院,绕到后面看了看,果然后面还有个二层小楼,进门处就挂着“妇科诊楼”几个字。大概了解了情况后,我便再次跑上二楼,在护士站薛满满看见我,便直接询问:“那孩子有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走过来说:“长这么大我还没来过医院,所以好奇到处逛了逛。”
“你可真粗心,孩子都晕倒了还有心情闲逛。”
薛满满责怪了句,随后问:“这孩子是你什么人?”
“妹妹,我妹妹。”
我回答了句后询问:“我看这么大医院,怎么就五六个医生?”
“够用了,来这儿的病患每天还没医生多。”
薛满满一边记录着什么一边说道。“哦。”
毕竟豆豆刚住进院,我就跑过来打听东打听西容易引怀疑,于是没说什么直接回了病房。病房里豆豆盖被躺着,听见门声马上闭上了眼睛。“是我。”
我提醒了句,她才重新睁开眼,但身体没动。“我觉得这医院阴气太重。”
在我坐到病床旁边时,豆豆压着声音说道:“肯定死过不少人。”
“医院哪有不死人的。”
我回了句,然后拿出本子,将医院内部大概情况写了下来,包括那几个医生信息。“不一样,只有枉死才会留下怨气,证明这家医院枉死的人很多。”
豆豆转动着小眼珠一本正经地说:“你过来不也是查这件事的嘛?”
“我暂时还不知道自己要查什么。”
我挠了挠头,放下笔看向豆豆说:“目前的信息很有限,又不能明着查。”
“天哥哥,我给你个建议。”
豆豆稍微挪动了一下头看向我,然后说:“可以找个在这儿住院时间长的患者,或者患者家属问问。”
我看向豆豆,有时我真无法将她当成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来看待:“倒是个办法,刚才过去时,确实有住院的。”
“动过大手术的人,肯定不可能几天就出院,没准已经住了十天半个月。”
豆豆一脸认真说完,直接闭上了眼睛。我刚想说什么,便有护士打开门,推着小车进来说了句:“来打针。”
我起身,后退两步,来的护士不是薛满满,而是叫“李雨”。她在给豆豆打针的时候,我询问:“这医院一共有多少护士啊?”
“十几个。”
护士李雨并没有给出准数。“那个……刚才我去看那边病房里的人,怎么也没个陪护。”
我趁机继续询问。“正常,这年头哪有闲人,谁也空不出手来专门陪着,不得赚钱。”
护士李雨将针头扎进豆豆身体里时,我都咧了下嘴,感觉到疼,然而她脸上却没反应:“不过那几个病人,基本都快要出院了,除了前天刚做完手术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