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从大门里面锁上的,又是在地下,通道只有这一个,外人想进恐怕也进不去。我这样想着,打量了下四周,这跟昨晚我去的那扇写着“禁止入内”的门不同,不是一个地方。这扇门外面是个大厅,空空荡荡、破旧不堪的大厅,地面有很多垃圾,纸屑、破旧被胡乱仍在一旁的桌椅,以及坏掉的人体模型,头、四肢、骨骸。还好现在是白天,若是晚上闯入进来,定会吓丢了魂。模型很逼真,特别是头,五官也都活灵活现,有的斜在一旁,又的摆在桌子上。我朝正门走去,正门也破破烂烂的,没有锁。我打开门走出去,发现这里既不是病房区那栋楼,也不是妇科楼。而是在妇科楼后,隐藏着的一个房子,通往外面的门上什么都没写。从外面看,没人会觉得会是停尸间,只不过是个废弃的小厂房。看来先前我想错了,以为停尸间肯定是在楼里某个地方,现在想来,怪不得罗锅要晚上熄灯后,夜深人静跑去收尸。夜色成了保护色,他又不需要照明,所以趁着夜晚收尸,应该不会有患者会注意到。我从停尸间这边绕回来,赶紧先回了病房区保平安。病房区豆豆所在的病房里,只有崔凤生跟豆豆在。豆豆依旧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崔凤生则坐在床头,见我开门进来,急忙起身说:“你终于出现了。”
听见崔凤生说话,兜兜从背包里探出了头。看来昨晚它趁乱独自逃回了病房:“我那个女同事呢?”
“她见你整晚没回来,又怕豆豆出事,只到天亮一些才说出去找找你。”
崔凤生解释道:“已经出去有段时间了。”
“昨晚这里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我问。崔凤生摇了摇头说:“没有,你那个女同事一直坐在椅子上守着,整晚也敢没合眼。这小家伙……”崔凤生指了指兜兜:“回来扒门,她起来给放了进来,问你去哪儿了,它也不会说话。不过这小家伙很安心,所以那位女同志觉得你应该没什么大事,说是否则的话兜兜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难道兜兜看见那个罗锅救下了我?“不过兜兜回来的时候毛上蹭了些血,那位女同志提取了一些,说是要拿回警察局。”
崔凤生说完询问:“八号病房那病人?”
“没能救下来。”
我叹了口气,拿出怀表看了眼。此时才刚五点半,天似乎也刚亮没多久,于是对崔凤生说:“现在白天危险应该解除了,你先帮我看一会儿妹妹。”
“放心好了。”
崔凤生答。我跑下楼,寻找了一圈,在一楼碰见了周函昀。见到我,她才长舒了口气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将昨晚的遭遇原原本本告诉了周函昀,然后说道:“兜兜身上的学,有可能是昨晚袭击我的那位医生的,虽然我没太搞懂,他为什么能够做到整个身体悬浮在半空。”
此时医院一楼大厅没什么人,医生还没来,护士应该也在休息。见状,我对周函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朝昨晚那名医生所在的休息室走去。透过窗户看进去,医生还在睡觉,只是原本摆放在桌子上的那颗人头不见了。于是我又朝走廊伸出走去,一直走到写着“禁止入内”的这扇门前。“昨晚我就是在这扇门后遇袭的。”
说完,我深吸口气,伸手过去抓住门把手,使劲儿拉了下,却没拉动。门外没看见有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这里也跟停尸房那边一样,是从里面锁着的。既是从里面锁着,是否证明这扇门后也有人守着?“这扇门后面也有个坡度,感觉也是通向地下的,只是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脖颈后就被人注射了药。”
周函昀走过来,在我脖颈位置检查了一下,然后小声说:“确实有针眼,略显红肿。不过听你说,昨晚那个罗锅应该不是坏人?”
“应该是他从袭击我的医生手里把我救了出来,只是……他又聋又哑,根本无法沟通,他摆出的手势我也理解不了。”
我摊了下手,然后说:“不过按照昨晚情况来看,罗锅是先将尸体搬来了这里,然后又移走的。假设那名病患从病房出来时没死的话,而是进入这扇门后才死亡。那这里……”“一定是有问题的,没准之前消失的那些人,也是先被送来了这儿。”
周函昀也推测道。“可是根本进不去,那就没办法查证。”
我叹了口气,又不知该如何查下去了。最关键的是,豆豆也不能老是装晕,总也醒不过来。周函昀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凑到我耳边说:“我觉得豆豆可以醒过来了。假如已经有人盯上了她,是绝对不会让她如此轻易离开医院的,我们不妨试试。假如医生、护士不让豆豆离开,这更加说明医院上下所有人,都有可能参与进了之前的案子里。”
“最起码能通过这件事来让我们知道,现在面对的是什么。”
我觉得周函昀说得有些道理:“到底是面对的一个凶手,还是一群凶手。”
“我就不上去了,现在直接回警察局跟组长他们汇报这边情况,看看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周函昀说道。我们从这扇门前走开,再次回到门前,周函昀直接走了出去,这时我看见门卫室里坐着个老大爷。这人似乎就是昨天护士说跟院长有关系的人,于是我走过去敲了下门,老大爷走过来将门打开:“小伙子,啥事儿?”
“能聊几句吗?”
我指了指刚走出去的周函昀。昨天来时,为了场面,她特意开轿车来的。此时周函昀直接坐上了轿车:“这人是我未婚妻,她有意对这间医院投资,所以……”“需要暗地里了解下医院的情况,是吧?”
看门大爷似乎秒懂,然后直接将我拉进门卫室说:“这事儿你找我就对了,不是吹,整个医院也就我能跟现任院长说上话。那些护士、医生都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