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那边已经处理好了吧？”
我问。“恩，不过人没醒呢。”
董小洁点了下头：“刚才医生已经离开下楼了。这警卫在走廊里守着，我们也不敢回休息室，也不敢问。”
“没事儿的话就可以休息了。”
我答。董小洁凑过来，压低些声音说：“我看你一直在警察边儿上混，知不知道这些警察到底在查些什么啊？”
——谭梅也凑了过来，似乎也很好奇警察在医院调查一天都在调查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离开。“我只是帮着警察，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具体……我也不是十分清楚。”
我抬手挠了挠头。果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一说谎就会心虚，不过既然董小洁拦下了我，我也顺便问道：“我都在这儿住两天了，晚上值班就那么几个人，没见过你们啊？”
“平时我们都是白天，在楼下。那天断腿小伙子被抬来时，就是我站在导诊台那边。”
谭梅这样说，显然当时他是注意到我也在楼下。当时我的注意力都在断腿小伙子身上，并没有太注意：“也就是说你们都跟沈从宛一样，都值白班，是吧？”
“也……”董小洁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也有点不一样，其实我们平时不太靠近她。”
“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疑惑地皱起眉。“好像护士长不太喜欢她，我们自然也不敢跟她走得太近，容易连累到自己。”
谭梅在旁边解释：“不过这都有个过程，我们都来一年多了，开始的半年也跟她状况差不多，就看能不能熬过来了。”
“可那时护士长对咱们可没像对她这样。”
董小洁接过话说道：“护士长对沈从宛十分苛刻，还好她平时心细，不容易留下把柄，但就是这样，护士长也不止骂过她一次了。有一次还……”“别说了。”
谭梅在旁边扒拉一下董小洁：“难道你不想在这儿干了？”
董小洁收了嘴，我也没急着问，心想着等有机会董小洁自己时，在问问，于是边说：“不早了，你们休息去吧。要是真有什么事儿，警卫会到休息室找你们的，所以不用太担心，踏实睡会儿。”
说完，我便朝病房区走去。豆豆病房里，沈从宛不在，她应该是在黄本天那边照顾苏蓉，顺便就在那边睡下了。今晚在病房区睡的人不少，除了受害人家属，还有警卫，他们也是轮流睡觉，而且吴勇也在这边，只是不知他在哪个病房。我走进来，略显疲惫地走到豆豆病床旁，坐在椅子上。兜兜此时在窗台上，朝楼下望风，并没有理会我。豆豆睡得很熟，呼吸均匀，我不忍心叫醒她，所以将被子给她向上盖了盖，紧接着躺在了旁边病床。许是连一分钟都不到，我便沉睡了过去。乱七八糟的梦做了一个又一个，有惊恐的，有逃亡的，等我睁开眼天已大亮，拿起怀表看了眼，已经早上八点多一些了。扭头朝豆豆那边看去，发现她被褥掀着，人却不在，这让我大脑嗡的一下，随后翻身下床急忙跑出去询问警卫：“我妹妹呢？”
“沈护士领她下楼了，说是饿坏了见你睡得熟，就没叫你起来。”
警卫回答。我的心这才放下来，随后去了苏蓉所在病房，走进去后发现苏蓉醒了。她的一只胳膊用竹板子夹着，骨折的地方这样固定着能长愈合。小时候贪玩从高处跳下，脚踝扭到，父母也是用了这种方法将脚踝固定，只是医生弄得更为专业些。“听说是你救了我？”
苏蓉看见我，勉强用另一只手支撑着坐起身：“真是谢谢你，没想到张末儿会干出这种事来，他平时看着挺老实的。”
“他只是受了人指使，钱迷昏了头。”
我走过来，坐在椅子上。“张末儿确实爱钱，整日张口闭口就是钱，还想在医院勾搭个护士。她说来医院的护士大部分家境都不错。为此我们主厨老拿他开玩笑，说还不如让他去当小白脸，勾搭个姨太太啥的。”
苏蓉脸上挂着笑容，半开玩笑说道：“只可惜他长得不行，身材也不行。”
指使张末儿的人，肯定是了解他这一点的，所以才找上了他。我也淡淡一笑，然后询问：“昨晚可真是惊险，现在伤好些了吧？”
苏蓉点了点头，她倒是一脸轻松：“不过我直接晕过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次醒来就在病床上躺着了。是沈从宛说是你救我回来的，可是我琢磨不透，我到底是惹到了谁？咋还想要我命？”
我朝黄本天看去，他今天的状态明显比昨天好些了。他没理会我们，手里拿着沉甸甸的大洋发呆。“恶魔医生，我们找到了。”
我还是压低了些声音对苏蓉说：“就是那个童诗浩。或许是有人怕你辨认。我记得你说过，虽然发生那件事时你并不在医院，被父亲送去了乡下，但之前你是见过他的对吧？”
“打过照面，不过……恶魔医生不是死了嘛？”
苏蓉表情惊讶：“你们不会真抓了个恶魔回来吧？”
“差不多。”
我摊了下手，回想昨晚发现“怪物”时的场景，依旧有些不寒而栗：“现在我们也没搞清楚，一个死人怎么又活过来了？而且一直被关在医院里。”
“竟然是为了他，差点害的我丢了性命。”
苏蓉摇了摇头：“这人活着，真不知哪块儿云彩有雨，我跟这个人八竿子都打不着。”
“不过出了这事儿，也证明我们调查的方向是对的。否则对方不至于如此。”
我直了直身子说。“我昨晚想了一晚上。”
黄本天说了话，他扭头看向我这边，声音还是很虚弱：“你能不能帮我叫警卫过来，我有些事儿想告诉他们。”
黄本天并不知我身份。听他这样说，我刚想说什么，苏蓉却在我之前开口说：“还叫警卫干啥，有啥事儿跟他说就行。”
苏蓉指了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