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法医程亮摊了下手说：“我只是提了个建议而已。”
“你今天的工作量也很重，发现他的那个空间里，有不少人骨，不知有多少具尸体。”
组长秦浩吸了口烟，继续询问：“对了，李德尸体、贺同尸体都有什么发现没？”
“中毒，两人都吃了同一种烈性毒药，我在两人体内分别提取出了氰化钾成分，是一种化合物，既可制作成药丸，也可捻成粉末掺在水里，可瞬间让人呼吸困难血压升高、出现抽搐、昏迷、呼吸衰竭，而后呼吸心跳停止死亡。”
法医程亮将刚才带过的手套扔在旁边“怪物”童诗浩穿过的衣服上面，接着说：“贺同完全是吃了含氰化钾的药丸中毒身亡，李德则是死亡后又被人割喉剖腹。我们可以理解为贺同是因为对方无法靠近，只是通过地下管道将药交给了他。不过李德为什么在人已死后，又被割喉剖腹呢？”
“看似是多此一举。”
周函昀微皱眉头说：“也有可能是两个人所为，在不知李德已喝下毒药的情况下，又将其重复杀害。”
吴勇安排好刚才组长交代的事儿，再次回来时，组长秦浩询问：“昨天让你去查李德家附近的照相馆，有什么收获没？”
“没收获。”
吴勇摊手说：“都说他并没有去洗过相片。看来拍到证据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李德吹牛皮，为了让医院警觉起来，谈到更多赔偿。事实上他也拿到了不少赔偿，其目的达到了。这次难道是故技重施，结果被看穿了？”
“肯定是没有看穿，怕证据落到警察手里，才起杀机将其杀害的。”
孙肖汉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说：“他是被自己的小聪明害死的。对了，我亲自去了贺同家，他有个妻子，没孩子，但两人关系不怎么样，听见贺同死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也就是说他妻子也不知道贺同太多事吧？”
组长秦浩猜测。“但豆豆出事那晚，他确实回了家。这点他妻子可以证明。只是医院的事儿，贺同确实很少提起，不过她妻子拿出了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的碎银。贺同曾吩咐过这笔钱，如果不是特别紧急情况，先不要拿出来花。那些钱是近几年陆续攒下的。每次拿钱回来放小箱子里，贺同都会忧心忡忡，盯着看很久。”
孙肖汉不紧不慢地说道：“不义之财取之无道。有一次贺同对着小箱子喝酒时，说过这样一句话。”
“每笔交易产生，参与者都会或多或少分到钱，但既不是贺同本意，就是被迫要挟必须参与进来，根本无法拒绝。不过既然他跟妻子关系并不好，那对方拿家人根本就威胁不到他，他又为什么主动服毒呢？”
我若有所思地说：“这似乎前后矛盾。”
“并不矛盾，虽然夫妻关系一般，但贺同确实有在乎的人。”
孙肖汉深吸口气后说道：“那人叫古鑫，听这个名字你们以为是女的吧，其实不然，是个男的。贺同夫妻多年没有孩子，跟这个人也有极大关系。”
“他们什么关系？”
组长秦浩询问。“情人，说白了，贺同喜欢男人。他妻子起初也不知，他们俩天天在一起，有时贺同也会跟妻子说去他家住。有一次他妻子有事找，晚上过去抓到了他们俩赤裸搂在一起，画面别提多辣眼了。”
孙肖汉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种事肯定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恐怕别说在医院了，就是在北都也呆不下去。从贺同妻子嘴里了解到，他跟这个古鑫才是真爱，而娶妻只是用来掩盖这件事的。”
“难道贺同是为了保护古鑫，所以才自愿服毒？”
吴勇倒吸口气，接着说：“还是说对方是拿这件事来要挟他？”
“保护古鑫的可能性极大，如果是拿事要挟，贺同妻子也知道此事，也就不是什么大秘密了。他应该能够想到，伴随着他死亡，这件事就瞒不住了。”
我猜测道。“我见了古鑫，他听见死讯，整个人瞬间就崩溃了。”
孙肖汉说：“我是等到他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才询问了关于贺同的事儿。他知道贺同做假手术的事儿，也知道器官移植是个幌子，但可惜贺同为了保护他，不希望他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并未告诉谁才是真正的背后主使。”
“正牌妻子没崩溃，这个古鑫却崩溃了。”
周函昀淡淡地说：“看来这世道真是变了，他妻子也是够惨的，只落了个贺同妻子这个有名无实的头衔。”
“钱，钱全给他妻子了，人古鑫根本不图这些。”
孙肖汉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我已经安抚好了古鑫，他也答应不会闹，会配合警察。既然事已如此，他只希望警察能够抓到凶手。虽然他不知道背后主使是谁，不过也提供了一个相当重要的线索……医院内有洋医生。”
我深吸口气，突然想起先前沈从宛的怀疑，她查看过一些病患手术伤口缝合，认为医院内医生技术达不到这种水平，怀疑没准有洋医生暗自做手术：“只是我都在医院呆这么久了，也没看见一个洋医生，医院医护工作人员资料里，也并没有。”
“贺同的确跟古鑫提到过，有一些手术是需要让洋医生来做的。特别是那些有钱人，更信任有经验的洋医生的医术。”
孙肖汉靠在墙边说：“而贺同只负责如黄本天这种器官捐献者的穷人，给他们手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活下去了就能拿着钱逍遥几年，如若眼看活不了了，就拿去给童诗浩做实验。后面这并非古鑫说，而是我猜测的。”
“猜测的也不无道理。”
组长秦浩说。“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恶魔医生，也就是这个‘怪物’的传闻。贺同是信的，他也认为童诗浩死亡后化为怪物在医院游荡。这就从侧面证明，他并不知道童诗浩还活着，并且他也看见过童诗浩在医院出没。”
孙肖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