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查案的步调需要打乱,不能让嫌疑人摸透警察的调查思路。奉天,你今日跟的是程善这条线,明日由吴勇继续,你则跟郑先之。”
组长再次点燃一根烟,看向梁悠悠:“明天你还跟着么?”
一直在认真做记录的梁悠悠站起身说道:“跟,明日我想跟孙哥。”
“肖汉明日主要调查春生的失踪。”
组长秦浩深吸口气:“麻烦肖汉多照顾照顾咱们这位记者。”
“那是自然,不过跟着我可索然无趣得多。”
孙肖汉摊了下手。“我需要了解每个人的查案过程、风格,文章才能写的客观、全面。”
梁悠悠淡淡一笑说道。“那是不是也要跟我走上一天?”
吴勇颇为期待。“也许明日下午,也许后天。”
梁悠悠看向吴勇回答道。“跟着我和肖汉最起码能舒服些,我们骑摩托。”
吴勇伸手搂起我,然后说:“你咋不学开摩托,最起码查案要节省不少时间。”
“总觉得太招摇,骑在路上都关注着我,不太好意思。”
我抬手挠了挠头,略显害羞的说道。“查案时,奉天的注意力都在案件上,容易走神。这样一来,还是骑自行车安全些,也有更多的思考时间。”
组长秦浩吸了口烟若有所思地说:“咱们几个人,各有特色,不过要论查案的能力,奉天是进步最快的。”
“这点我承认。”
吴勇嘿嘿一笑。案件汇总结束,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们便离开了警察局。我先将梁悠悠送回了报社,自己则骑车回到了家中。在胡同口时,兜兜便蹿了出来,直接跳上车,然后爬上了我肩膀。进院将自行车停好,我将兜兜从肩膀上拿下来抱在怀里一边抚摸一边走进了屋。豆豆在厨房,穿着小洋裙,见我进来,便转圈展示了下:“天哥哥,好看么?”
“不错。”
我朝屋里看了眼,见父亲盘腿坐在炕上抽烟袋:“您给买的?”
“豆豆也没套衣服,今日我领他去了集市,买了几套。人家学堂里的孩子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咱豆豆也不差啥。”
父亲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道。“我去学堂时穿的破破烂烂也没见给我买身衣服。”
我将背包放下,然后蹲下身摸了摸豆豆头发,然后说道:“我已经开始嫉妒你了。”
“小女孩能跟小男孩比么。女孩自然是要打扮一下的。”
父亲扭头看了眼我:“不过我也没忘了你,给你买了。”
豆豆拉着我的手来到床边,在被子底下拿出一套新衣,虽也是布衣,但怎么也比我身上的强些。“得嘞,今天算是过了年。”
我拿起衣服,让豆豆等在厨房,自己则在父亲身边将新衣穿上。“正合身。”
我对父亲笑了笑。“仔细想想也多年未曾给你买过新衣了,缝缝补补的,有些还是捡的我衣服。现在你也是大小伙,不能让人姑娘家觉得你太寒酸。”
父亲若有所思地说:“我倒是想开了,这钱是得攒着,但也得花。光守着钱不懂享受也不成。”
豆豆开门进来,见我身上的新意,伸出拇指“好看。”
“没为自己买一件?”
我坐到炕头询问。“新衣我也穿不出新样来,在铁匠铺子里,一天也就脏了,花那钱干啥。”
父亲将烟袋锅弄灭,起身铺被:“没吃饭呢吧?锅里热着,吃完赶紧睡觉。”
兜兜趴到了被子上,我领着豆豆出去,从锅里拿出晚饭简单吃了口,随后便钻进了被窝。夜很静,耳边是父亲的呼噜声,让人踏实。不知不觉我便也睡了过去。次日,我是被黄小子喊起来的。院门锁着,父亲也被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地说了句:“这谁啊?”
“黄小子。”
我赶紧穿好衣服,等我出来时。豆豆已经在我之前出了院子,将院门打开。黄小子急冲冲进来:“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没醒?”
“是你太早了,这太阳还没升起来呢。”
我挠了挠凌乱的头发,端起脸盆弄了些水,将其放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打着胰子在头上询问:“是来找我还是找我父亲的?”
“找你。”
黄小子透过窗户看向屋里,然后喊了句:“时间还早,师父您继续歇着。”
说完,他走到我身旁,也搬来一把小椅子坐在上面说“我有线索要告诉你。”
“你有什么线索?”
我有些疑惑,转头看了眼黄小子。“说巧也不巧,这不角楼那边发生命案,狐妖再现大家都在讨论么。我昨天下午拉客时,在路边听人聊起此时,就好信凑近听了听。”
“听见了啥?”
我将头扎进水盆里,一边洗一边问。“大家都知道死的是程子怡了,那人说他见过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我就过去问了下,你也知道,这种事聊起来也不管熟悉不熟悉。我就说认识个警察朋友,编造了一些内幕,唬得那几个人一愣一愣的。”
黄小子深吸口气说:“那人说的也有模有样,我感觉像是真的。”
“那人是在哪里见过的?”
我洗着头询问。“歌舞厅里,叫什么……红杉歌舞厅。”
黄小子抬手拿起毛巾扔给我,接着说:“说是程子怡与那些青年男女混迹在一起跳舞。说是这家歌舞厅有不少漂亮舞者呢,她们扭动身躯,穿着大方清凉,露着修长的美腿和身体曲线。”
“那种地方消费并不低,说这件事的人像是能消费的起的么?”
我擦了擦头发,将水倒掉,水盆放回到架子上,又来到院子里。“消费一次还是没问题的,他说自己也是好奇里面啥样,听说是混乱不堪,男男女女的搂抱在一起,姑娘们各个大方,所以就进去了一次。不过里面受欢迎的,是那些西装革履,抹着油头,带着金表,会跳舞的男人。他也不会跳舞,虽然消了费,也只配坐在角落喝瓶洋酒,看着这些人。”
黄小子嘿嘿一笑说:“他就去过一次,就恰巧在里面见到了钟表行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