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她搂起我亲了我脸颊一下,这个举动只是在刚结婚时会有,后来就不会这样了。”
田宛儿老公摊了下手说:“但昨晚我并没太在意,只是惊讶的回应了一下。随后我们就上炕睡觉了。”
“没说什么?”
我问。田宛儿老公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很多东西是不需要用言语表达的,特别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我扭头看了看吴勇,然后在原地来回踱步,随后继续询问:“那家里有没有田宛儿的私人物品,就是平时不希望你们乱动的,对她来说比较重要的?”
“她有个化妆台,平时如果有工作带回来,也是在化妆台上,那上面的东西我是不会动的。台子下面还有抽屉,柜子,都锁着,钥匙宛儿自己拿着。”
田宛儿老公想了想说:“那里面据我所知是有钱放在里面,别的也都是一些首饰之类的。”
“能否打开让我们看看?”
吴勇在一旁询问。“宛儿都失踪了,有什么不能的。”
田宛儿老公大手一挥,让我们跟着进去。来到屋里后,他指了指:“那就是宛儿的化妆台。”
屋里虽简陋,但这化妆台却精美,与镜子连在一起,欧美风格,应是花了大价钱。上面锁扣是买回来后安装上去的,就是为了能够让田宛儿锁一些贵重物品。田宛儿老公在工具箱里找来螺丝刀、钳子等工具,用暴力的方式将几把锁都撬了开。我将椅子挪开,蹲下身看了看,里面还有个铁盒子,里面装着一些手镯、项链这样的饰品,但都是银饰,不值什么钱,除此外还有钱票子凭证,里面的钱是存起来的,有七百多,对于普通人家,这已经算是不小的存款了。铁盒子里还装着房屋证,反正都是些相对重要的东西。我将铁盒子放到一旁,里面还有个木盒子,相对比铁盒子小很多,我拿出来打开,里面是更为贵重的金饰,一对金镯,一个金戒指,还有一个玉佩,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这些是我父母去世前留下来,让我交给未来儿媳的。”
田宛儿老公看了眼解释道:“那玉佩我本想当掉,但掌柜的说不值什么钱。”
“这些属于家传宝,意义大于价值。”
我将木盒子也拿了出来。我以为这里会有田宛儿跟那个实习医生之间的来往信件,但并没有,看样子确实是怕被发现全部烧掉了。我在抽屉里发现一张纸,纸张上写着的是财产罗列,对于金镯子、首饰、以及这栋房子的估价。所有的财产估算到一起,大概不到两千,上面甚至连娘家房子都算了进来。可见田宛儿确实是在计划着如何还了丈夫欠下的赌债,而且是准备着倾家荡产的。可是即使倾家荡产也远远不够。田宛儿想靠自己的力量替丈夫将所有赌债还清是基本不可能的,她又不愿意求助,也不跟同事、朋友开口,又如何能还得了这巨额赌债呢?我微微皱起眉头,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她莫不是想要铤而走险吧?我去医院找田宛儿了解情况时,提到了赵帆,随后又在休息室柜子里发现了一把手术刀,这或许让田宛儿看见了某些希望?若真是如此的话,我倒吸口凉气,那此时田宛儿的失踪,或许并非是失踪,而是被人控制了起来,亦或者……是遇了害。田宛儿知道凶手是谁?这似乎并不可能,除非凶手前来将凶器放在高嘉衣柜里时,被她看见了。亦或者说,是手术刀的出现,让她联想起了一些事,怀疑到了某个人,只是她并未将这些事说给警察。因为在事情发生的当下,她就突然看见了希望,认为自己或许可以在这件事中捞到好处,将丈夫欠下的债款还清。她需要一笔钱,一笔很多的钱,眼看在过一个多月就要到了还款期,那些房贷的人并不好糊弄,而且手段恶毒。甚至为了威逼人还债,会对其家人做出不可逆转的伤害。田宛儿清楚这点,所以眼看事情迫在眉睫,她是会甘愿冒险做出这件事的。而且按照这个逻辑出发的话,田宛儿前晚请假,昨天消失了整个上午,很有可能是去找了凶手,或者说去找了她认为的凶手。为了不让家人担忧,所以她选择隐瞒了这事。可昨日见面,两人谈好了价格?而田宛儿晚上出去,是去拿钱?我摇了摇头,或许是因为我来过她家,她丈夫将此事告知了她后,她知道谎言已经拆穿,避免生变,这才临时决定晚上再去找凶手一次?可她明明知道对方是手段残暴、毫无人性的凶手,又怎敢贸然前去?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她白天过去时,已经约定好了晚上取钱,原本田宛儿是在犹豫,所以下班后是回了家,但当得知谎言被拆穿,才彻底下定觉醒去取钱。因为过了昨晚,警察便会深入调查她,拆穿她的谎言,这笔钱她就再也拿不到了。在这个逻辑下,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凶手是谁?或者田宛儿认定的凶手是谁?肯定不会是马永德,因为他被关在警察局,不可能跟田宛儿见面。那么会是赵帆么?田宛儿会去威胁赵帆么?“夜晚是孤独的,尤其是今晚,我觉得特别孤独。”
我耳边突然回想起了昨天离开时,赵帆所说的这句话。这句话是否意味着赵帆已经知道将在“今晚”失去自己唯一的朋友?这才是她要表达的真正意思?我摇了摇头,仔细回想早上去见赵帆时的情景,她除了昨夜没睡外,诊所内并没有打斗,或者血腥味儿。如果杀完人还能如此坦然面对警察的话,那赵帆这个女人,还真是深不可测。我问了田宛儿是否找她借过钱,却没问她昨天,田宛儿是否去找过她。这样想着,我扭头看向田宛儿老公,深吸口气询问:“你有田宛儿照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