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美妇人当即就哭了,掩面而走。连大夫都这么说了,那她就真的是没有几天好活了啊!古寒有些纳闷,你那小毛病连药都不用开,哭什么啊?他不明所以,但却顾不得这么多,因为下一个小姐姐已经上门了,他必须要服务好才行呀。“呜呜呜……”另一头,美妇人这一哭,姐姐妹妹们都凑过来了,询问究竟。“各位好姐姐好妹妹,我怕是活不成了啊。”
美妇人泪如雨下,声音婉转幽哀,让人好生心疼。“什么吃好喝好?我看那就是个庸医,妹妹不用慌,姐姐砸了他的桌子,为你讨回公道!”
一个暴脾气大姐姐撸袖子,当即就要为她抱打不平。“是那个瞎子大夫吗?”
这时,一个声如黄鹂的清脆声音响起。美妇人点头。少女有些迟疑,她正是先前被古风摸了穴的那人,讷讷道:“那个瞎子大夫,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姐姐您怕是……”一听少女此话,美妇人顿时哭的更大声了,她就知道,她命休也。她的哭声吸引了更多的人,身为老资历的丽娘好奇走来,听说前因后果之后,心头不禁“咯噔”一下。她怕古寒被这群吵吵闹闹的姐妹围攻,连忙道:“给我看看药方?”
美妇人摇头,她一听古寒那话,哪还有闲情取药方啊,直接就跑了。幸好这是在开医道盛会,即便患者不取,所有的药方也会被收集起来,以待最后的评分。丽娘找来药方,众人凑在一起观看,只见上面写着:“一天六次,日日不停……”古寒在药方中并没有开药,而是标明了用餐时间,甚至连菜单都给丽娘配好了,让她按时按点吃饭睡觉。“每天吃六顿饭,天,这还是人吗?”
春花楼的小姐姐们吃了一惊,看向美妇人的眼神有些怜悯了。果然是吃好喝好睡好……病情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吗,那个大夫甚至连药方都不肯开啊!“呜呜,我要死了啊!”
美妇人大哭,胸前一颤一颤的,好生惊人。这时,有人来请。那是梅松堂钱大夫的随从,钱为实自从知道古寒也来了后,一直心不在焉,时刻关注古寒那边的情况。红裙美妇的动静闹的这般大,自然瞒不过他,命人来请。“这位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钱为实隐约听到一点声响,古寒都断定“死症”的病人,他不敢大意。这次叫美妇过来,于他自己也是一个挑战,如果拿不出比古寒更好的药方,于他的名声有害无益。美妇声音哀婉,泪眼婆娑,道:“我心也疼,肝儿也疼,浑身哪哪都疼……”钱为实面色大变,暗道不好:“难道我招惹了一个棘手病患?”
但不对呀,此女容颜焕发,身材饱满……咳咳,看面色不像是早衰之人啊?他颤颤巍巍的切脉,神色凝重无比。可切着切着,他的神色却是莫名诡异,暗道不会吧,古寒好歹师出施老,连个这么简单的脉象都切不出来?他不信自己的判断,换了只手,继续切。但切来切去,依旧如此。钱为实不信,又请了几个相熟的大夫过来一起切。敢来参加医道盛会的大夫自然都是有几把刷子的,但正是因此,他们反倒越是不敢轻易下定论。医道百态,没有人敢说自己见过所有的脉象所有的病状,有些病极为相似,脉象差之一线,疾病轻重可能就是天差地别。红裙美妇哪曾见过这等场面?她见这群大夫围着她,皆皱眉沉脸,冥思苦想,顿时只觉小心肝儿更疼了。“看来那个瞎子大夫确实有几分真本事,我真的没救了啊……”美妇黯然神伤。“各位怎么看?”
钱为实几人凑在一起讨论,有人迟疑着说道:“依我看,这就是个简单的燥郁之症啊,钱兄为何如此?”
钱为实不愉:“王兄的意思莫非是说,钱某人看不出她的表症?”
“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此人的病症绝对不止如此简单!”
其他大夫面面相觑,不知道钱为实怎么了,非要和一个小小的燥郁之症过不去?若是钱为实摸出了其他东西,那就说出来啊,大家也好探讨一二。可钱为实啥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否定,让他们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要给钱为实切个脉看看了?他们却不知,钱为实深知古寒的医道实力,要是古寒断定为死症的人,他却什么都摸不出。那今天的医道盛会也就别比了,与美人的鱼水之欢,就更想了啊!这时,倒是一旁的随从偷偷出了个主意:“老爷,不管此女是不是何症……但你说她何症,她不就是何症吗?”
“有这么多大夫一同站在您这边,还怕那个古寒翻天了不成?”
钱为实顿时双眼亮了。是啊,不管此女是不是死症,只要不当场就死,就谁也没有办法证明谁对谁错。他们这些大夫最擅长的,不就是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吗?此计……甚妙啊!钱为实心下大定,立时开药,洋洋洒洒一大张纸,尽皆写满,红裙美妇一怔:“我还有救?”
钱为实笑道:“这位姑娘请放心,有钱某在,你不会有事!”
“此药连服七天……不,连服七十天,保管你药到病除!”
钱为实为了保险起见,开了许多保命药材。按他想,就算此女真有病,这么多药吃下去,怎么着也能硬挺几十天吧?几十天过去,谁会记得今日之事?红裙美妇将信将疑,虽然药方中有很多人参、何首乌这些连她都一看就知道很贵的东西。但,为了保命,自是什么都值!钱为实微微一笑,随后又不动声色的说道:“你的病并不重,只是有些人,喜欢危言耸听而已。”
“多谢大夫。”
红裙美妇先是婉约一礼,随后脸色豁然变冷,咬牙切齿:“那个瞎子,差点误我!”
钱为实见状,心头窃喜不已。他知道,燥郁症患者心情变幻莫测,稍有刺激便会大悲大喜。先前美妇只是自觉将死,所以才说哪哪都疼罢了。现在,经他这么一说,必能产生某种喜闻乐见的效果啊!但就在这时,一个清朗声音淡淡传来:“危言耸听?”
“阁下说的可是我?”